越清城:“……”
越清城:“夢見某條龍被鎖進食石獸腹中了,難過得很。”
蕭澤:“……”
他委屈地沖着那道背影喊:“你怎麼盡挑人痛點戳呢!”
的确不太好,想着昨晚蕭澤那副凄凄慘慘, 伶仃落寞的模樣,越清城又轉過身去,想去撫那人的眉毛,又想起自己如今手正髒着,蕭澤不由笑道:
“不想我幫你洗的話,便趕快去罷。”
越清城咬牙一笑,亵褲裡冰涼一片,的确難捱得很,便沒再理會這人的嘴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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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者不必用餐,宋家一日三餐頓頓不缺這個習慣,還是被宋冕這個無心人養出來的。
自打沒了心髒之後,他便胃口好了許多,當修真者的時候隻愛瓊漿玉露,各色果品,卻少了大口喝酒, 大口吃肉的暢快,如今倒是吃什麼都津津有味了。
不比越清城,宋冕看着那人半點兒葷腥不沾的模樣,便見蕭澤伸手給他喂了幾粒丹丸。
那越清城張嘴便接下了,喝了口水輔助咽下,蹙了下眉:“不是聖蘭香丹?”
“罹魂丹。”蕭澤說。
越清城轉了下茶盞,隻是道:“别給我吃亂七八糟的丹丸。”
蕭澤輕聲笑笑,仔細地看着他的眼睛,以及那微帶了薄白的唇:“小五最近神思不甯,總做些绮夢,太頻繁了,我給你喂些罹魂丹壓一壓,怕你身體再吃不消、”
話沒說完,越清城羞得一掀袖子朝屋裡走去,宋冕掏掏耳朵,那龍顯然用的傳音,他壓根兒沒聽見說的是什麼,隻見到某位睡神鮮少地急言令色,轉身離開。
卻又轉身回來,與蕭澤道:“從天畜池裡拿出來的那副神器呢?”
蕭澤問:“你想進去看看無心人麼?”
越清城點頭,“我再去瞧瞧。”
蕭澤很輕地抿了下唇,将那圓盤狀的儲靈神器從乾坤袋裡拿出來,與他說:“别進去,用神識去探便好。”
随即又說:“這神器裡邊沒有汲取癫值, 引人瘋癫的陣法,他們很适應裡邊的生活,狀況還算不錯,已經有很多無心人開始建造人類房屋了。”
見越清城拿過神器,要将神識往裡探,便又道:“不過這一批的無心人異化程度太高,腦袋上, 身體上,都長着觸手怪的須子。”
越清城将神識探進去看,喃喃地咕哝:
“那就已經不算人類了,我們無心人,說不準還能成為一個新的種族,哈哈哈哈哈哈,就叫龍蘇人?哦,速度真快,昨晚瞧的時候那房子還沒建起來,如今連牲畜都養上了,這是什麼鬼東西,怎麼神器裡也有鵝?”
夜半時分,泰淩風終于領着三長老姗姗來遲。
那三長老顯然受了刑,仙道庭的特點,對他人狠,對自己人更狠。
來者還有一衆仙道庭的熟人。
“越清城,你個背叛師門的孽障!”藍衣仙官大喝一聲,本要占得氣勢上的先機,院子裡的泰淩風和蕭澤,卻同時對他甩過去一記眼刀。
泰淩風冷笑:“我是他師尊,我都沒說他背叛師門,你們憑什麼這麼說?”
那仙官頓時被大長老一句話說得暫時熄火。
的确,當年越清城被卸去修為,關進仙牢裡時,大長老泰淩風遙在萬裡之外,等他回到仙道庭,早便木已成舟。
越清城說:“我現在代表無心人和你講話。”
那藍衣仙官腦袋青筋橫跳:“我代表人類拒絕你的要求。”
越清城微微一笑,掌心掐了個訣,泰淩風一見立馬出了層冷汗,那不是纏龍訣麼,龍蘇常使的,威力極大,他連忙将越清城和蕭澤都拉到一邊。
越清城掐着昨晚在夢裡使的訣,想試試它的威力,卻被師尊扯到邊上,不由滿臉不爽。
皺眉看着師尊,泰淩風唾沫橫飛: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既是我仙道庭的三長老造的孽,便由我仙道庭接手無心人的爛攤子,這些仙道庭子弟本是該要外出曆練的一批……”
他頓了頓:“此番送進神器,為無心人的修生養息做出引導,也權當是作為曆練了,至于三長老溫寒,他的蝴蝶骨已被穿透,修為也因此而散,就這麼丢進神器裡生死由命,也算是他的報應。”
越清城說:“既如此,方才那個仙官又是什麼意思?”
泰淩風:“他不是仙道庭的使節麼,專管外交的……仙道庭的使節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的确,仙道庭的仙官皆是眼高于頂,傲慢慣了,更别說他越清城從前還是仙道庭人,那使節自以為得了先機,自然氣勢不會好,越清城哼了一聲,又聽師尊緊張道:
“龍蘇,你都記起來了麼?”
越清城忙按住他的胳膊,哭笑不得:“别叫這個名字,我就是做夢的時候夢到了幾個訣。”
這個訣,是他夢裡用來捆那俊美少年的,用的時候會起一道銀色旋風,輕輕圈在那不可描述之處上,妖美非常,方才他隻是順勢掐了這個訣。
被泰淩風一擋,方覺不妥得很。
越清城異化了這訣的起手勢,卻還是被蕭澤一眼認出了,方才一直輕抿着薄唇,沒有說話。
終于在泰淩風的“撮合”下,兩波人交流完,被帶過來的弟子們偷眼瞧着那傳說中,叛逃仙門的大監管。
銀衣墨發,衣上繡有粼粼波光,明明是世間最低劣的無心人,卻是半點兒氣勢也不輸。
其實他們和越大監管都很熟悉,仙道庭的子弟,除了近五年新進的,很少有沒被越大監管罰過抄書的。
這位輕衣墨發, 容顔絕色, 卻又天天睡不醒的越大監管廢棄了挨鞭罰, 罰跪, 罰面壁等種種刑法,隻叫人抄《龍蘇秘史》,一罰抄就是一本起步,不許用法訣抄。
幾個仙道庭面面相觑,一瞬間似乎都聽到了對方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