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點擊發送的前一刻,一大篇文字從蕭澤那頭發過來,越清城有點兒懵,盯着那片文字:
[我第一次捏造你的眼睛時,想到了夜晚盛開的聖蘭香花。
聖蘭香百年一開,芬芳四溢,其香可令百獸安甯,所以人們管祂叫神樹]
越清城在樹底坐下來,托着腮,繼續看。
[将我從血淋淋的蛇坑裡拽出來的,就是一棵聖蘭香樹]
越清城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天性冷血,隻會占有,所以我把那棵聖蘭香樹拔了,帶在身邊]
越清城:“……”
沒法評價。
他繼續往下看。
[ ]
但是下邊是一大段空白,越清城:???
方才還能看呢,現在怎麼不能了?
傳音鏡子的光屏上,出現了一行帶着紅色感歎号的小字:[該類訊息不健康,已被系統自動屏蔽]
越清城冷哼一聲,繼續往下滑,幸而後邊的一段訊息還在。
[……小五,小五是不是很喜歡我?]
越清城神情冷靜,手指頓在光屏片刻,敲出字符:[阿澤,你弟弟是不是有道侶了?]
蕭澤:[……]
蕭澤:[越淩風是個成年妖獸,他能為他自己的生命負責]
越清城沒有回話,接連兩個問句加兩個句号自那邊傳過來:
[被屏蔽了?]
[能看到麼?]
[我說我心悅你。]
越清城深吸一口氣,這地方的确有點兒冷,就在這時,他敏銳地察覺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逼近了,立馬壓下了貓耳帽,同時啟動越淩風給自己的另一層妖獸的本體僞裝。
一瞬之間,蕭澤已站在他面前,黑金袍淩淩而動。
擡手摘了他的貓耳帽,露出來一張在大街上随處可見的臉。
這是隻小貓,不是聖蘭香樹。
越清城低垂下頭,表現出和所有獸人一樣,對龍斬殿下的敬畏。
“這麼晚了,在這兒做什麼?”蕭澤道。
越清城沒想到自己會被叫住,讷讷道:“我……找不到我的靈魂制造人了,我出來找他。”
蕭澤一歪頭,越清城很少看到他做這麼人性化的東西,那龍輕輕說道:“怎麼會找不到呢?需要我幫你找找麼?”
越清城探了下自己的僞裝,顯然沒有任何問題,他還是第一次見蕭澤這種生物主動要求幫忙。
他低下頭:“不用,我……”
“走吧,聊聊。”蕭澤很有風度地一笑,“正好我也丢了我制造的靈魂。”
若不是越清城确定,他幾乎要以為眼前這個是自己認識的妖域聖主,他幾乎整日與少年蕭澤在一起,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事,讓眼前這個少年一瞬間成熟。
于是他便跟着這個蕭澤走,硬着頭皮,本來他是打算去找越淩風的,他怕這個師尊被什麼人騙了,蕭澤恰好瞧見他的局促,溫聲笑道:
“需要個人空間,和親人在傳音鏡通訊麼?”
越清城點點頭,蕭澤便道:“那我一柱香之後再來找你。”
越清城覺得這個蕭澤很古怪,但他又沒有什麼證據,但他現在來不及思考這件事。
他急急忙忙從懷裡掏出傳音鏡,開始瘋狂向越淩風發送“要求光屏通訊”的訊息。
終于,那邊遲緩地接通了。
“呃……”
“你為什麼不接通我的傳音鈴?”越清城劈頭蓋臉追問過去,“你知不知道,你在外邊和那個不知根知底的安德一起待着,有多危險?我都告訴你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能根據這個人做出準确的判斷!”
“可是,”越淩風遲疑道,“這是傳音鏡,死都裡根本沒有傳音鈴……”
死都裡的确沒有傳音鈴,傳音鈴是古武劍道的産物,一想到此,越清城心涼了。
這裡好像是個幻境,不管他怎麼做,都無法阻止少年越淩風變成陰郁狂躁的泰缺德,這件事在五百年前就已經注定了。
對面又道:“你怎麼不說話了……呃,安德,安德當然沒問題,在光屏裡我沒辦法跟你說清楚,以後見面再聊,還有,越小五。”
越清城垮着個臉聽,隻聽那人說道:“你是不是之前認識我,還有蕭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