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沓紙張放在桌上：“我初來乍到想了解大家對我的到來有何感想，這裡有一份調查問卷，你按部門分發下去吧。”

大學生精力旺盛，頂着時差兩眼一睜就是幹。

姚尚偉不由得在心裡贊賞，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是遇到可塑之才也可以收入囊中，為自己所用。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隻是第一題的問題有些奇怪。

公司副總的名字。

這個問題有什麼說法？

——

【你帶着拖把原地轉了十幾圈，再怎麼轉，拖把也不會變成機翼帶你飛上頂層。】

“虧我今天選了大堂值日，誰家反派不走正門走頂層……”江遊無奈地接受現實，“我家的。”

江遊推着工具車失落地回到保潔部。

“李叔，今天你負責五十八層的清潔，有沒有看到傳說中的賀二少？”

江遊剛放好推車聽到工具間裡的談話，采購組組員拉着負責總裁樓層清潔的李叔說話。

李叔心有顧忌：“說不得吧，這可是公司老闆。”

江遊眼疾手快地從背包裡拿出一袋葵瓜子坐在李叔身邊，并抓了一把瓜子在他手上。

回到熟悉的村口大樹下的感覺，李叔翹起二郎腿開磕：“看到咯，惡少長那麼高，身後跟着一大群人，電梯都要分兩批下來。”

李叔普通話不标準，雜夾着鄉音。

采購組小馮也抓了一把瓜子，靠牆蹲下：“二少長什麼樣？”

李叔慢慢回憶：“惡少的後腦勺太圓了，在我們鄉下隻有扁頭的孩子才有福，還有咯，這孩子平常吃什麼，怎麼長得像甘蔗一樣高。”

好特别的形容，在江遊的腦海裡已經有了一根甘蔗上頂着一個圓腦袋的畫面。

小馮被這個形容給雷到了：“李叔，你是不是沒看到惡少的正臉。”

李叔錘了錘膝蓋：“哎呦，惡少走得這麼快我這老寒腿怎麼跟得上，隻能遠遠瞧上一眼。”

江遊見縫插針地說：“李叔我和你調一下班吧，我在大堂清潔，不用走那麼多路。”

其實大堂清潔最為輕松，不需要應對工作層各路人員的詢問，悶頭幹自己的活。

上午有個員工叫李叔去清潔茶水間，語速有點快并夾着他聽不懂的話。

他進去把地上的水迹清理完出來，遇到那位員工拿着咖啡杯進入，不多時，那人皺着眉一臉怨氣出來。

事後李叔才得知那人讓他把咖啡機上萃取液擦幹淨，至今他都不不知道萃取液是什麼。

“那多不好意思，上面得整理這麼多垃圾桶。”李叔擺了擺手說，“不好換，不好換。”

江遊今天一定要見到反派，遠遠看個後腦勺也好。

“沒關系的李叔，大堂也有很多垃圾桶要換，你心裡别不平衡，都是一樣辛苦，而且你還要擦大門玻璃，澆灌綠植，有人不小心摔倒你還要去道歉。”

下午，江遊推着工具車直通五十八層，準備對反派一探究竟。

戴着口罩的江遊一邊更換垃圾桶，眼珠子到處轉觀察反派的工作環境。

【距離反派50米。】

“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反派辦公室？”江遊在心裡問。

他剛來兩天，還沒幹到可以随意進出高層辦公室的職位。

【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

江遊震驚：“你還有讓我變身魚的功能？”

【沒有，剛剛經過某員工座位聽到這首歌被洗腦。】

江遊發出質問：“你有腦子？”

【。】

江遊還在想如何不破門而入，忽然被人遞了一張紙張：“你好，有空幫我填一下調查問卷嗎？”

他轉身看去，透過那雙清澈而愚蠢的眼神一下子就知道對方是實習生，那眼神和他實習的時候如出一轍。

實習生和江遊對視着，雖然對方戴着口罩，不難看出保潔很年輕。

江遊接過調查問卷：“這是什麼問卷？”

實習生連忙道：“姚助理讓我分派給每個部門的調查問卷，據說是賀副總想了解我們對賀氏增加第二個管理位的看法。”

哦，原來是反派的手筆。

公司副總的名字：賀洛成

所在部門：保潔

江遊彎腰在桌上認真填寫。

【你是想通過調查問卷引起反派的注意？】

江遊：“不，我隻是看到他想起我的實習期，什麼雜活都要幹，狠狠憐愛住了。”

【他手上還有不少調查問卷，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江遊脫口而出：“找個沒人的廁所隔間，左右手開弓，自己填表。”

【哈，天才。】

江遊還在埋頭苦幹，一群人從他面前經過，他不明所以地擡頭。

隻見實習生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也不管江遊寫沒寫完，收起他的問卷整理成一沓遞給了一位戴眼鏡的男人。

“姚助理，這是五十八層所有部門的員工的調查問卷，請你查收。”

實習生見他如同見豺狼虎豹，完成了任務就跑。

姚尚偉看到最上面一張調查問卷連二少的名字都寫錯了，賀洛成。

為了不讓二少糟心，他迅速把這一張問卷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然後快步跟上了二少。

江遊見狀匆忙地追上去，反派着實走得太快，他隻看到一個鶴立雞群，被人簇擁着的身影走入電梯。

很高。

頭果然很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