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機道:“識趣些,應下就回家吧。”
黃皮耗子沉默了下去,卻見沉機将它拎到了廚房,将它口中的紅繩解了開來,順道從一旁的盒子裡掏出了一隻看起來亮閃閃的小袋子,撕開袋子将一隻散發着奶香味的黃色糕點塞進了它的嘴裡,黃皮耗子下意識就嚼了兩下,下一瞬間滿滿的甜味和油脂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好吃得要命!
沉機拿着蛋黃派,斯裡慢條地說:“慢慢吃,當個飽死鬼,下去了也好投胎。”
黃皮耗子都愣住了,傻呆呆地看着沉機,嘴裡還不忘又嚼了兩下,一張小臉上滿是懵逼:“……??!”
什麼玩意兒?
不是,這個好好吃。
沉機眉梢動也不動一下,端的是一派平靜如水:“我沉氏回歸祖宅,照例應當禮送四鄰,如今你與我交惡,卻也算是鄰居,這禮自然也是要收的。”
言下之意,反正禮送到了,接下來就殺了它全家。
黃皮耗子毛都炸起來了,它毫不懷疑沉機的話的真實性——這小年輕拿得起跪的下,當時求它的時候又谄媚又讨好磕頭的,如今要殺它的時候自然也不會狠不下這個心!
沉機就見黃皮耗子飛速地嚼了起來,還當它打算當個飽死鬼,正打算喂下一口呢,就聽黃皮耗子嗷嗷直叫:【我同意我同意!快放開我!】
沉機将小半塊蛋黃派塞進了它嘴裡,轉而磨起了刀,慢慢地說:“聽說黃家很狡詐的。”
黃皮耗子奮力地嚼了起來,生怕慢一點沉機就揚刀給它宰了,好不容易吃完了嘴裡這一口,立刻說:【别啊我們去山君爺爺面前立誓!立誓總行了吧!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再來找你我就是耗子!】
沉機這才放下了刀來,将最後一塊蛋黃派塞進了它嘴裡,黃皮耗子也舍不得吐出來,努力地嚼嚼嚼,沉機拎着塑料繩将它帶到了正殿,正巧黃皮耗子嘴裡的蛋黃派也吃完了,就見沉機取了一張黃表紙出來,上面端端正正地寫着‘今____立誓,日後為鄰友睦尊重,絕不再以任何方式欺瞞騷擾沉氏後人沉機,若有違者,天打五雷轟,全族死無全屍,請山君爺爺見證!’。
還特别仔細地寫了年月日,沉機笑問他:“你叫什麼?”
黃皮耗子已經被香甜軟糯地蛋黃派迷去了心神,下意識道:【黃二!……哎不是你提着刀做什麼?】
黃皮耗子此時才發現沉機不知道何時又提着一把刀。
沉機提筆寫上了這兩個字,從粽子裡将黃皮耗子的小爪子掏了出來,往上紮了一下,頓時黃皮耗子爪墊上冒出一顆血珠來,他将爪子摁在了黃表紙上,随即又提筆在一旁寫傷了自己的名字,随後當面焚燒。
黃皮耗子都快麻了,怎麼這沉家小子才回來,這一套這麼熟練!連用黃表紙都知道!
可惜了,沒唬住他,這小子可是大補,要不是他身上……它早就把人給吃了!
沉機才不管它這些,見火焰騰空,在無風的正殿中灰燼以螺旋狀上升,翩然若蝶,他仰頭看向斑斓的神像,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山君應當有靈。
祂似乎也在看着他。
沉機将黃皮耗子提了出去,解了紅繩将它扔進了蛋黃派的盒子裡,然後連盒子帶耗子以及剛剛碰過耗子的砧闆一起扔出了廟門。
一群等待着結果的小黃鼠狼吱吱呀呀地圍了上來,就見盒子裡冒出了自家老太爺的腦袋,老太爺嘴裡還塞着一點香香甜甜的糕點,又吱哇亂叫了起來!
黃二被叫得頭疼,一揮爪子,小黃鼠狼們就将蛋黃派的盒子連同它一起擡了起來,往巢穴而去。
沉機在門内,聽見廟門外逐漸有了蟲鳴,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來。
本來他應該再打探打探的,但是黃鼠狼太狡猾也太聰明了。沉機知道做事講究一個快,現在它是被他唬住了,所以當即帶它去上了表,立刻解決這件事——要是被它發現他其實七竅通了八竅,是個正經八百的赤腳,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系統貓:【沉機,你在幹什麼?外面怎麼鬧哄哄的?】
沉機道:【沒什麼?蛋黃派被老鼠啃了,我給扔了。】
系統貓頓時罵罵咧咧了起來:【那可是我最喜歡吃的蛋黃派!這群死耗子我跟它們沒完!】
沉機哄着它說:【再給你買點就行了,以後它們不會來了。】
那玩意兒科技含量太高,高糖高脂肪高熱量,也就系統貓不怕吃死才能庫庫往嘴裡炫,沉機這樣年過二十五,已經是亞健康的成年人除非餓死否則是不怎麼敢吃的。
沉機帶着零食回到了明亮的屋子,系統貓三兩步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後哐得一下躺在了他的腳背上,沉機俯身将它扛上了肩頭,拍了拍它圓滾滾的屁股:“這就給你拆,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