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機毛骨悚然,心裡卻很明白這一劫恐怕是逃不過去了。那些糯米、鹽巴很明顯對它不起任何作用,就算對方是真實存在的,就憑借着對方脖子一段白骨,高壓電棍這種純物理的方式恐怕也沒有任何用處,目前隻有舌尖血管用——可是噴對方一口血,也隻是讓對方後退了一瞬間而已。
他又能有多少舌尖血呢?就是把舌頭咬斷,又能堅持多久?
或許是抓到了獵物,巨蛇的動作也變得緩慢了起來,甚至有種在戲耍沉機的感覺,整片空間都回蕩着那清脆的笑聲。
沉機慢慢地試圖從地上爬起,下一刹那,沉機聽到了風聲——可此時聽見風聲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蛇尾已經到了他的眼前,他被抽飛了出去,撞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胸口與背後都是巨痛,沉機張口哇得吐出一口血來。還未來得及反應之時,陰冷腥臭的氣息已經到了耳旁。
尖銳的毒牙一寸寸的貫穿了他的肩膀。
——完了。
猛然之間,他眼前晦暗的世界乍然出現了一條裂縫,外界的陽光迸射入内,沉機看到一道白影從裂縫中一閃而入,雪亮的刀光映入了他的眼簾,刀鋒自他肩頭劃過,嵌入巨蛇之口,隻聽錦帛撕裂之聲不絕于耳,仿佛有大雨傾盆。
身後壓力陡然卸去,沉機蓦然回首,見那條巨蛇已經被從中劈成了兩半,一個穿着白色運動服的青年手持唐刀,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沉機自樹上跌落,卻被青年扶住,青年看了他的肩頭一眼,沉機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嘶啞一片,他近乎歎息地說:“被咬了。”
來晚了。
沉機的視線有點模糊,大概是蛇毒發作了。他突然想到了那條蛇為什麼這麼眼熟——昨天想要咬他卻被白虎咬死的那條眼鏡王蛇,就是它那個模樣。
頸間白骨……也對得上。
真是柿子挑軟的捏。
“嗯。”青年冷淡地點了點頭,擡手就将沉機的上衣撕開,沉機隻覺得有冰雪在肩頭一晃而過,青年淡而削薄的嘴唇張開,咬住了沉機的傷處吮吸着,黑色的血液從他唇角溢出,劃出了一道黑色的血線。
沉機有點艱難地低頭看着,随即看向了青年,居然還有點玩笑的心情:“……這能有用?”
對方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你居然還能開玩笑?’。
沉機一哂,趁着這段時間跟系統貓講一講遺囑。
***
“你醒了?”沉機忽然聽見有人說。
他睜開了眼睛,就見面前是剛剛那個青年,那青年五官俊美,有一種很難認錯的鋒銳感,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把兵器一樣,很難認錯。
沉機剛想說‘我活下來了?’,就聽見青年說:“沒事就好。”
“……”沉機輕聲問:“我怎麼了?”
青年起身,收拾起一旁的竹簍,聲音平緩,毫無感情:“誤食菌子,給你催吐過了,以後少上山,免得死在山上。”
沉機:“……?”
糊弄誰呢?
系統貓:【沉機,他騙你的——!你們倆突然就出現在了坐标點!我親眼看着你兩出現的!!!】
【還有!你吐的是黑血!黑血!他也吐了!沉機你小心點!!!千萬别信他的!】
沉機點了點頭,忽然笑了起來,顯得激動非常,他一把抓住了青年的手,上下晃着:“多謝你!是你救了我嗎!真是太感謝你了!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叫什麼,我一定要給恩人你立一個長生牌位!每天給你磕頭上三炷香!走!恩人我家就在半山腰,去我家吃個便飯再走吧!”
青年沉默了一瞬,下一瞬間甩開沉機的手轉頭就跑入了叢林之中,沉機根本沒有阻攔他的機會人就沒影了!
系統貓:【……?沉機,你有病?】
沉機歎息了一聲:【你懂什麼……】
一個單手砍靈異版本狂蟒之災的大佬,不趕緊留下打探點消息,難道就這樣繼續抓瞎嗎?
……大佬還是個社恐,太熱情會直接逃跑。
下次注意,換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