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尴尬的氣氛趙哥撓了撓頭主動打破“诶，季醫生小星做飯超級好吃，梅好私房菜館他就是老闆，這是名片。”

趙哥把兜裡的名片拿了出來恭敬遞上去，梅好私房菜的招牌這幾年還挺有名氣，如果醫生知道了，應該就不會覺得小星不還錢而一直施壓。

季海涿看着名片，然後笑了笑接了過來。

“梅好私房菜。”

聽到季海涿一字一字念出自己店鋪的名字，孫硯星緊張地額頭都冒汗了，當時取這個名字他有私心，現在卻害怕哥哥的臉上有任何一點不悅的表情。

但季海涿臉上沒有任何一點厭惡或者排斥的情緒，隻是淡淡的說“有機會嘗一下，不過醫生工作太忙，有時候上手術下來都過了飯點了，你們支持配送嗎？”

“不支持！”

“可以的。”

趙哥疑惑地看了看在一邊像個小孩一樣激動的老闆，當初還是這位老闆親自說要為了食物的最佳口感，不支持外送的！！！！這讓他們也損失了不少的訂單！！！！

孫硯星忽視了旁邊那一道強烈譴責的目光，指着上面的座機然後小心地問“座機有時候沒人聽，可以讓記我的手機号碼嗎？不會打擾您的，我做飯很好吃的。”

“不用寫……”季海涿話還沒說完，口袋裡的值班電話就響了，病房有急症要處理，他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就跑了。

孫硯星眼睛的光亮瞬間消失了，他像剛打了霜的白菜蔫巴了。

“我們店裡什麼時候開展外送業務啊？誰去配送？還是和某團簽定業務？”

趙哥沒有發現他的異常，腦子隻想着店裡開展配送，那可不就是喜事一件嗎，他可要趁熱打鐵。

“好累了，我要休息了，趙哥，你回去吧。”

孫硯星把季海涿拿來的粥打開，便利店的粥總是很稀，也沒什麼食材，就一點點稀碎的碎肉，味道很淡，符合病人的口味，卻一點也不好吃。

“哥哥……”

吃了兩口他就吃不下了，但這是季海涿給的，雖然是家屬送的，他不要才轉送過來，但也是哥哥給自己的，孫硯星把一碗都吃完了，隻是剛坐下沒多久，他就跑去廁所全都吐了。

夜晚在留觀室他一直沒睡着，原本治療睡眠的藥物被清掉了，現在大腦神經卻無比精神，簾子外的世界也很吵鬧，儀器聲總會一時一時變得緊湊，護士醫生和家屬讨論病情的聲音也很大。

這些總讓他想起以前的事……他開始心很慌，後背冒汗，他扣着手掌心的肉，疼痛讓他變得踏實，但這點痛還不夠……

“他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孫硯星聽到簾子外的聲音時頓時瞪大了雙眼，那是季海涿的聲音。

“等會還要在抽血複查一下指标，差不多就可以走了，留觀床位就是緊張，他這個樣子，消化内科估計也不會收，老王會罵死我們急診的。”

“哪種藥物過量？”

“抗焦慮和安眠類的藥物，不止一種，幸好他的同伴發現的早，不然，真的……”

孫硯星把被子蒙上了頭，鼻子埋在枕頭裡無聲的哭着，他很矛盾。

一方面不想讓季海涿發現原來這些年自己過的這麼可憐，一方面又自虐般想哥哥知道自己精神有問題，會不會開心一點，害死媽媽的壞人得到了報應……

一想到這裡，他心髒就酸麻酸麻的，算不上很難受，反而有一種在窒息的海洋中得到一絲空氣般舒暢……

簾子被拉開了，孫硯星緊張地更不敢動，眼淚和鼻涕還糊在臉上，如果這時候季海涿拉開被子就會發現自己在偷聽……

寬大的手掌壓在被子上卻沒有拉開，而是透過被子按了按他的頭，然後輕微拉開一個小角，讓更多空氣可以進去被子裡。

季海涿一句話也沒有說，盯着背對自己的身體，然後放下名片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