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孫硯星抱着枕頭光腳來到主卧床邊，床上躺着的人背對着他一動不動，他大着膽子輕聲地拉開被子一腳準備爬上床。

“不聽話就要像前幾天那個晚上那樣挨打。”

毫無感情的訓斥聲讓他一下子紅了眼眶，孫硯星抽噎着鼻子就抱着枕頭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窗外在噼裡啪啦下起了雨，室内隻有輕微的空調聲，很安靜，被吵醒的小貓都回到自己的窩裡睡覺，隻有他像做錯事面壁思過的學生。

站累了他就蹲坐在床邊，很安靜不打擾哥哥休息，原本強勢制定規則的人沒忍住坐了起來歎了一聲氣。

“上來！”

孫硯星立刻擡起頭手腳并用翻開床單貼着他躺下。

“腳怎麼那麼冷？”

“空調有點大。”

“那誰讓你開這麼大的？”季海涿摸了一把他的頭發。

“哥哥不要生氣了，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

說完還把腳往他腿間擠去，季海涿夾住他的腳不讓他亂動，單手捏住他的鼻子“快睡覺。”

“哦。”孫硯星通氣不暢，但也沒有拿開鼻子上的手，直到對方主動松開他才小口小口呼氣，“哥哥不要做壞事。”

季海涿眼睛都閉上了，聽到這話沒忍住笑了一聲然後在他眉間落下一吻“睡覺。”

孫硯星已經住了一個禮拜的酒店沒有外出過，窗簾也沒有打開過，他時常會對着窗簾的位置發呆，眼神放空，大多時候臉上都是沒有表情的。

“周末能不能和我回去一趟老宅？”

聽到這話，正在刷牙的孫硯星微微皺眉把視線轉向正在刮胡子的人那裡，季海涿把泡沫洗掉然後看向鏡子裡的人說“那裡還在，小時候的一切都沒有變化，想不想去看看？”

孫硯星把視線拉回來，沒有回答，季海涿也沒有逼他，揉了揉他的頭發“今晚等我一起吃晚飯，門診班可以準時下班。”

“嗯。”

門診相對于住院部來說沒有那麼忙碌，但是要和病人打交道的時間多了很多，季海涿并不喜歡在門診呆着，但現在這個情況，上門診班是最能照顧孫硯星的情況。

在看到下一個病号名字時，他手上的鼠标停了一會，眼裡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就被平靜沒有情緒的目光掩蓋了。

男人一瘸一拐遮的嚴嚴實實走了進來，他還把診室的門關了上去，坐診的護士聽到聲音便走過來制止了他。

“先生，不允許關門的哈。”

男人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松開門把手，季海涿微笑對着護士點了點頭“沒關系，這位患者可能有難言之隐，不會有事的。”

護士面露難色，但也沒有繼續阻止男人，她用眼神和醫生交流了一下，然後坐回自己的位置留意着診室的動靜。

“你夠了吧，季海涿！”

男人坐在凳子上忍着怒氣拍了一下桌子，口罩下的肌肉在顫抖，咬牙切齒的狀态讓季海涿笑了出聲，他端坐在位置上雙手交叉抵在鼻尖，像個審判者一樣盯着面前的人輕聲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馮國，你來挂我的号，你是腦子被撞傷了？”

“你知道的，快讓他把照片還給我！”

“哈？你私自把患者信息暴露出去，現在來找我要照片，你大腦有腫物讓你出現意識紊亂？”

季海涿顯得很震驚，但臉上的笑容又顯得這份震驚帶着可笑，馮國氣的身子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