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手機響了，這個聲音把還在發呆的孫硯星吓了一大跳，他應激似地心慌氣短，然後看着上面的号碼是一串數字臉色更加蒼白，季海涿這時走了過來攬着他拍着他的肩。

“喂。”

“嗯，音色調好就行，算了，聽客不賞臉，不彈了。”

他聽不到對面的人在說什麼，但耳朵能聽到寬闊的胸膛下那顆平穩的心跳聲在有規律的跳動，不知為何這種白噪音變成了很好的安撫劑，他慌亂的心跳也開始慢慢和聲音傳來的節律同步。

“嗯，相冊放在那裡就好了，我到時候會取，小星不想看吧，今天就不過來了。”

提到自己的名字，孫硯星擡起頭疑惑地看了看他，正好通話也結束了，季海涿點了點他的鼻尖“按時吃飯，我很快就回來。”

“電話的人是誰？”

“調音師。”

“他認識我？”

“他很好奇你，不過你拒絕和他見面了。”

拒絕……對于這個用詞孫硯星皺着眉想反駁，但想想好像也間接導緻了這個結果。

“真的不和我去嗎？你不想看看你小時候那本藝術照嗎？”

轟隆……

窗外的雷聲亮起了閃電，台風雨不适合開車……

“行吧，不逼你了，我去去就回。”

季海涿起身準備離開時，垂下的左手被握住了，孫硯星紅着眼抿着唇小聲說“想看……”

雨滴打在車窗噼噼啪啪直響，兩旁的樹被風吹得搖擺不定，堵塞的交通讓鳴笛聲響徹街道，季海涿握着他冰涼的手，突然很後悔安排在今天。

孫硯星戴着帽子和口罩，臉上還挂着一副墨鏡，完全擋住他的臉頰，他冰涼的手安慰性握了握寬大的手掌。

老房子的外觀建築沒有改變，季海涿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左手給他搭着雨傘，寬大的雨傘完全朝他這邊傾斜。

“但是在這裡，樊梅抱着你上樓。”客廳中間，季海涿指着庭院的位置和他講述着十一歲那年發生的事，看到樓梯下方的小空間便笑着“還記得你怎麼吃生日蛋糕的嗎？”

“嗯？”

孫硯星不明白那個位置有什麼好笑，圓潤的眼睛透露着迷茫，季海涿拉着他上樓，“你應該看看我給你布置的房間。”

推開陳舊的門，那張曾經睡過的房間裡多了一個小窩，“這是當時海豚住的，它那時候很小一隻，跟你一樣，小小個。”

孫硯星坐在地上摸着那個小窩，想象着如果當時他和樊梅都平安回來，看到這個小窩和海豚估計會開心的起飛吧……

窗外電閃雷鳴，但這個房子卻給了他無法形容的安全感，季海涿從書櫃裡拿出兩套厚厚的相冊，然後從後面攬着他打開相冊集，入眼就是正在對鏡頭發愣的自己。

當時拍的所有鏡頭都被洗出來了，還有他害羞又雀躍拉着季海涿兩人的合照，那時候的哥哥對着鏡頭臉上真的除了冷漠沒有其他表情。

“孫硯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看到這本相冊就想那年樊梅給我的生日禮物不是遙控機器人，而是你。”

在他懷裡的孫硯星愣了一下，然後轉過頭看着他，季海涿嘴角帶着笑意在他臉上嘬了一口。

“把你當成禮物是不是很壞？”

“不壞……”

孫硯星摸了摸他的臉否認他的觀點，他從來都沒有認真地覺得季海涿是壞人的想法，也不允許别人這樣評價哥哥……

“不壞嗎？那小星還沒有見到陰暗面的海豚哥哥……”

季海涿抵着他的額頭，眼裡有看不清的情緒，他想也就隻有孫硯星覺得他是好人，他心裡是陰暗是不透光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