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乾坤囊從來不放點有用的東西嗎?”湛勉微微偏過頭去,裝作不是很刻意的樣子,“走吧,該回去了。”
幸謙跟上湛勉的步伐,一邊掰着指頭數:“也不全是沒用的嘛,乾坤囊裡帶了酒、帶了小糕點,還帶了全部的劍譜。”
“哦,之前還會帶劍。”
幸謙提到倉庚大概還是會難受的,但他聽見湛勉說:“趙莊主昨日來過信,明天就能把新劍送來。”
“不是裳勻尊者親手所贈,但也是師兄我的心意。”湛勉故作鎮定,說了一番從前不會說的話,“師弟不要厚此薄彼。”
幸謙答:“哪能啊,我豈是那樣的人呢?”
他們在細絲似得雨裡漸漸走遠,向着回家的方向。
*
幸謙一夜未安眠,就等着第二天收禮物了。
這種仿佛是過生日前期待女朋友的禮物一樣的心情,特别難熬。
雖然幸謙當年并沒有女朋友,但他此刻完全可以理解這樣的情感。
第二日一大早,幸謙本來已經期待了一夜,着急着趕緊去收禮物,打算不吃早飯了,結果再次被師兄強勢鎮壓,乖乖把早餐吃好。
湛師兄臉色一陰沉下來,說一句:“我今晨平旦時就起來給你預備早飯了。”幸謙一聽就告饒聽話了。
在玄元派養傷這些日子,一日三餐幾乎都是湛勉在準備。
幸謙本人是炸廚房預備役選手,又帶傷,湛勉沒讓他勞動。
玄元派的大廚子手藝也成謎,小糕點等零碎小吃做得極好,偏偏炒菜很差,味道酸酸鹹鹹不知道是哪裡風味。據說大廚子是當年元溟尊者找來給玄牝做小糕點的,連手藝也跟着玄牝那奇奇怪怪的口味走。
玄元派沒幾個受得了大廚子那不知道哪裡風味地炒菜,幸謙也不例外。
湛勉從開始就細心給幸謙準備他喜歡的,多數時候親自下廚,洗手作羹湯,為此,幸謙還很感動了一番。
湛勉同趙莊主約在了滄溟山腳下的一間茶棚,兩人沒有禦劍,徒步往山下溜達着過去。
到底還是路遠,他們二人到了茶棚時,飛龍山莊的人還沒到。
幸謙拉着湛勉到茶棚裡坐下,隻給湛勉要了一壺鐵觀音。
正說話間,一個人撩開茶棚厚重的棉布門簾,幸謙擡眼望過去,驚道:“趙莊主!”
趙飛龍一門之主,竟然親自來送,湛勉和幸謙都有些詫異。
趙莊主仿佛沒架子似得,提着一個小半人高的木頭匣子,坐在了他們旁邊的木頭凳子上,徑自倒了茶,潤潤嗓才說道:“這劍我日日盯着,可叫他們做得精緻!”
“多謝趙莊主了。”湛勉立刻道謝。
趙莊主擺擺手,示意叫他莫要多禮:“無事,這算是我天目山一行給你們的謝禮。”
趙飛龍打開木匣子,幸謙頓時睜大了眼睛。
匣子裡整齊擺放着兩把青鋒利刃,劍鋒閃着寒光,劍身鍛造得光可鑒人。
“這一對劍一柄叫切雲,一柄叫執雲。”趙莊主很是自豪介紹道,“我特地請了我們莊裡手藝最精湛的東玄大師來打造的。”
“劍身都是你後頭送來的精鐵打的,我又給添了些靈石。你當時給的那塊銀精鍛造在了劍身表面,剩下一些銀精最富靈氣的,我叫他們做成了切雲的劍柄。”
切雲的劍柄是銀色的,執雲則是金色,兩把劍放在一起,相得益彰。
趙莊主把切雲從劍匣中取出來,放在幸謙手上:“銀精劍柄強度很高,能承受住法力暴漲灌注。這材料的靈氣流轉也很适合你的功法路子。”
湛勉徑自取了執雲來,拿在手上。
“湛小友在天目山就得了這麼一塊銀精,别的什麼也沒拿。最值錢最好的全用給你啦!”趙莊主一邊招呼着幸謙試試劍,一邊說道。
幸謙一聽此言則立刻擡頭看向湛勉。
他算是明白那句師兄的心意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湛勉則感知到了幸謙投來的目光,臉上沒有别的表情,依舊冷飒飒的:“也不全是給了你,我也托趙莊主給自己打了一柄執雲。”
幸謙知道湛勉是怕自己太拿心,反倒跟他客套這些,但還是又謝了他一遍。
切雲和執雲是一樣的器型,隻是劍柄和劍飾不同。湛勉特地請趙莊主把兩把劍做成了類似倉庚的器型,幸謙把執雲拿在手中時,甚至會覺得手感十分熟悉。
湛勉十分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