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謙他們見此情境,已經隐蔽了氣息,藏匿在另一邊小丘下。
高家人和常前輩有許多恩恩怨怨,但此時應該由他們自己來清算。就算高家人遭了報應,還是得救他們出來,再說别的。
另一面,喻環也依舊追着符灰來了,正藏在另一邊的灌木叢裡。
幸謙一眼就看見喻環了,遙遙沖她打了個手勢,叫她準備着,待會兒一起攻擊。
喻環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宋十八和常前輩都在另一邊,也沒有任何出手的打算。
畢竟常前輩不在這裡趁機直接擰斷高家夫婦的脖子,已經算是仁厚了。
山匪頭子正大聲哈哈笑着,為劫了這麼多東西高興着,一腳踹了踹地上趴着的高銘遠高家主:“老頭,這是拉着全家老小打算去哪呀?家裡全部細軟都在這路了?”
高銘遠忙不疊磕頭:“都在這了,大王!我是帶着妻子女兒到江夏那邊去,半生積蓄全都在這裡,就求大王您,饒我們賤命一條吧!”
常前輩遙遙聽着,嗤笑一聲:“呵,告饒倒是挺溜的,老東西果然厲害,什麼時候都能放的下尊嚴。”
幸謙也不大喜歡這種低聲下氣的做派,不過他也沒有嘲諷高銘遠的心思。
幸謙正施法凝結出一把長弓來,手中捏了個訣,化出三支箭矢來,搭上長弓。
另一邊喻環手中,也凝出一把黑色玄弓,箭頭正對着山匪頭子。
幸謙微微側頭,囑咐身邊湛勉道:“師兄,帶會兒我和師妹制住那些山匪,你去把高家人帶過來,成麼?”
這哪裡能有不成的道理?
湛勉出手,自然不用幸謙多費心的。
幸謙一打手勢,喻環手中長箭立刻破空而出,幸謙弦上劍羽也随之而出,兩支箭,一左一右,正射在山匪頭子左右兩個肩膀上,分分毫沒有偏差。
許多土匪立刻扔下了剛扛下來的金銀财寶,戒備起來。
三人閃身出去,普通人豈能抵擋修士的身法?一會兒就都被湛勉反手綁起來,扔到一邊排排坐去了。
把高家人帶出來時,他們都還哭哭啼啼的,一抽一噎。
高銘遠趕緊關照着身邊的家仆去收拾财物,一邊虛情假意地說着一些套話,感謝之類的。
高家小女兒看見常前輩那副可怕的樣子時,登時就開始氣短:“娘!娘啊!那個就是那隻鬼,就是我撞見的那隻!!!”
高夫人發絲散亂,整個人蓬頭垢面的,全然不像他們第一次見時那副雍容華貴的樣子。她逮住幸謙他們,就大吼着質問道:“我們請你們來到底是幹什麼的?!這麼多天沒抓到那個鬼東西,現在還跟着他一處跑!!!”
高夫人幾乎雙目眦裂:“我可憐的兒子屍骨未寒!原來你們這些什麼狗屁修仙的,跟這種鬼東西都是一夥的?!”
她恨恨緊扯着幸謙的衣領,仿佛下一秒就要一巴掌扇在幸謙臉上。
湛勉冷着臉,把高夫人拍開了。
喻環在一邊悄聲道:“你們那天大清早走了以後,高家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大概都是看咱們年輕,也并不信任。再說,南明寺的靜安大師他們剛剛到平江,下榻在高家,就是素齋吃喝也要錢的,他們身為委托主出錢,一天沒見你們人,就硬覺得是被騙了。”
“那夜的時候,見你們半晌沒回來,高家人就非得說,莫不是你們卷着委托費用跑掉了,我好說歹說,跟他們講,我還在那,哪裡能跑了?他們就是不聽,還同我差點起了沖突。那夜,高夫人和高家主就收拾了細軟預備着要走。”
“我當時守着院子,他們拍派了兩個男家仆,把從前都已經死了的那些家人的舊物都拿出來,藏在身上,沾得一身鬼氣,然後扮鬼把我給引開了。”
幸謙聽完,實在想翻個白眼,可惜面上不能流露出來,畢竟禮貌還是該要的。
“喂,那邊那幾個!”幸謙沖着另一邊正在收拾細軟的幾個家仆招招手,招呼他們過來,把手裡剛收集來的,山匪的繩子遞給他們:“哝,小兄弟幫個忙,把家主大人和夫人,都給綁起來。”
高銘遠和高夫人都投來了憤然的目光,但沒什麼用,畢竟有仙法制着他們。
高家的家仆很會看眼色,知道眼下得罪不起幸謙和湛勉,于是手腳麻利地把舊主給綁起來了。
“先回去您二位府邸了,咱們再聊聊?”幸謙說道,“您二位最好想想十年前幹了什麼,做過什麼,免得一會兒對質的時候,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