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擡腳走到羽生身邊,彎着腰笑問:“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啊,讓你這麼寶貝?”
羽生半蹲在地上抱着包袱,聽季白問他方仰起頭來,摸了摸包袱皮輕聲說:“是我爹娘留給我的東西。”
季白眼神閃了閃,家傳的東西,看來羽生的真實身份果然不簡單。
但季白對挖掘羽生的真實身份毫無興趣,她隻在意羽生懷裡的東西對他而言,是不是重要的東西。
“那這東西對你而言一定很重要吧?”季白問。
羽生笑得燦爛,像是陽光下一朵粲然而開的花。
“是,它是對我而言很重要的東西。”
“但是……”羽生頓了頓,擡手抓住季白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虔誠的一吻,“再重要的東西也不及夫人萬一。”
季白輕輕柔柔地笑了,她緩緩抽出自己的手摸上他秀美細嫩的臉龐,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他的下巴,指尖好似要碰到他的唇,但每一次都恰到好處的避開了。
她眼神玩味,意有所指。
“羽生,重不重要不在語言,而是行動。”
季白說着,目光掃了羽生手上的包袱一眼,笑眯眯地收回了手,說:“我在外面等你。”
大家都是成年人,且羽生很聰明,她相信他能理解她的意思。
季白在屋外沒等一會羽生就出來了。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誰也沒有再提剛剛在屋裡發生的事,而是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着。
季白忽而話音一轉,指了下自己脖頸上的傷痕,問:“羽生,你還記得我這兒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季白說着還裝作害怕的樣子瑟縮了下,她朝他的身邊靠了靠,在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那天早上醒來我就發現我脖子上多了一道可怕的勒痕,有人要殺我,可我完全不記得是誰做得了。”
她又壓了壓聲音,試探性地問:“你說,會不會是聞人瑾知道了你我的事,所以想殺了我?”
季白注意到她在說這話時,羽生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嫉恨與毒辣。
“他對你動手了?”他的面容依舊秀美純淨,可說出口的話卻是與表面不符的狠辣,“我幫夫人殺了他,夫人就再也不必擔憂了。”
“不可。”季白連忙勸阻了他。
她當然不能再說因為聞人瑾是她夫君這類刺激他的話,隻是一臉真誠地說:“你若對他動手,将來事敗你也會受到牽連。”
“羽生,我不想你出事。”
羽生眸光閃了閃似是感動。
他情不自禁地捧上了季白的臉,輕聲說:“夫人,如果這是假的,我也願意聽一輩子。”
他傾身輕輕吻在了季白的唇上,“我喜歡聽你說,你有多在意我。”
一旁的春桃把頭低得都快埋進土裡了,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季白帶着羽生回去後,羽生先獨自回去收整東西。
恰巧到了午膳的時間,季白的肚子也有點餓了,便先傳膳吃飯。
春桃得了命,連忙下去安排。
季白獨自一人靠坐在春塌上一面看着庭院的美景,一面暗想着今天羽生說的每一句話。
殺害原主的兇手很快就能浮出水面,不過在此之前,她還需再去找褚師懷最後确定一下。
季白一想到褚師懷那個瘋子,是一萬個不願意去招惹的,說不好她話還沒說上一句就被褚師懷先殺了。
那家夥是真的想和她共死。
她正想得入神,就聽有清淺緩慢的腳步聲從廊下傳來,她轉過頭就看見聞人瑾來了。
他今日穿着一件天青色祥雲紋的寬袖交領錦袍,袖口和衣領又用銀線滾了一層邊,眼上覆着的綢緞也換成了天青色,使他看起來素雅脫俗,仿佛下一秒就會羽化成仙了。
“娘子,你在嗎?”
季白沒有第一時間出聲應他,而是默默觀察着他。
“娘子?”他又提高了音量呼喚季白,下巴微微偏了偏,似乎是在疑惑季白怎麼不在。
季白敲了敲桌面,笑着應了一聲,“我在呢。”
聞人瑾聞言輕薄的唇角向上揚了揚,古闆的神像在一刹間生動起來。
他腳步緩慢地朝季白的方向走過來了。
他一定是對這座院子極為熟悉,所以才能在瞎眼的情況下不靠任何人的幫助走到她面前。
“你是在春塌上坐着嗎?”聞人瑾笑着說,“怎麼我剛剛進來半天也不出聲?”
“今天廚房炖了你喜歡的紅燒排骨和豬肚雞……”
季白每每和聞人瑾相處時,都能體會到那種日常生活的平淡幸福感,好似他們真的是一對普普通通的恩愛夫妻。
聞人瑾一面說着話一面走到了季白面前,季白仰頭看他,說:“比起這些,我更想吃一頓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