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羽生騙了你。】
【你以為可以掌控他,其實他早就看穿你的虛情假意了。】
季白站起身環顧了一圈屋子,這間屋子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個一人高的櫃子,沒有任何遮擋就能将這間幹淨的屋子一掃無餘。
由于這間屋子先前被人搜查過,所以櫃子的門是大開着的,裡面的衣服被人翻得淩亂。
季白一面檢查屋子裡的其他地方,一面在腦海中同系統說話。
【我失敗,你很開心?】
系統又不說話了。
季白檢查了一圈後,又重新把目光放回了床底下。
她回想起羽生同她說話時的神色,總覺得羽生不會騙她。
那東西對羽生而言十分重要,如果是她定不會随随便便放在床底下。
季白用力推開了床,轉身端起桌上的蠟燭伏在地上細細打量着床下的地闆。
木質的深紅色地闆一塊一塊的整齊地拼湊在一起,其中有一塊的顔色要稍淺一點。
季白擡手敲了敲,空洞的“咚咚”聲在寂靜的房間内響起。
下面是空的!
季白面色一喜,放下蠟燭就要動手掀開它,可她嘗試多次後,這塊木磚仍是紋絲未動,最後還是用頭上的發簪把這塊木磚撬開的。
木磚下有一個約莫二十厘米深的地洞,裡面靜悄悄地放着一個木匣。
季白揚眸笑了笑,她就知道羽生不會騙她。
她得意洋洋地在腦海中和系統說話。
【系統,讓你失望了。】
【羽生的道具,我拿到了。】
系統一言不發,季白也不指望系統會句句回答她。
她這個系統總有幾分古怪,不似小說裡那種冷冰冰毫無人味的系統,也不似那種一心為宿主着想特别暖心的系統。
雖然它大多數時候都僞裝成毫無感情的機器,可有時卻也會突然暴露出詭異的不應該有的屬于人的感情。
有點像……嫉妒,又有點像是為遊戲裡的男主們鳴不平。
很奇怪,明明是系統告訴她,他們隻是遊戲的人物,可當它真的看出她對他們毫無情感時,又率先譏諷她冷漠狠心。
作為系統它的任務應該是希望身為宿主的她快速完成任務,可它剛剛的話似乎又巴不得她任務失敗一樣。
季白并沒有往更深處去想,隻是直覺這個系統并不是可以完全信賴的對象。
隻不過她目前并沒有可以與之抗衡的力量,也隻能先暫時按下不表。
她打開木匣,一抹刺眼的白芒從匣裡射出,瞬間照亮了這間昏暗的屋子,季白眯了眯眼,待白芒散後,她方看清了匣内的東西。
一枚通體潔白的戒指,戒身上刻着繁複的花紋,上面還鑲着一顆黑鑽,它的顔色極深極深,裡間的黑色仿佛是某種流動的物質,人若是盯着看久了,仿佛就要被這抹黑色吸入其中。
季白伸手将它從匣内取出,戒身瞧着像玉石,卻沒有玉石的脆弱,反而堅不可摧,握在手裡有種說不出的舒暢感,仿佛通體的疲憊都沒了。
她聯想到方才那抹詭異的白光,确定這東西定不是凡品,羽生的父親能把這樣的東西留給他,說明他的身份定然不凡。
可這樣的人為何會甘願留在聞人府做一個小厮呢?
季白想不明白,也不準備再想了,反正東西都到手了。
她正準備離去,卻又看見匣底放着一卷木簡,她好奇地拿起來展開一瞧,可裡面一個字都沒有。
奇怪,羽生為何要把一個空白木簡和傳家寶放在一起呢?
季白想了想把這東西也一并收到懷裡帶走了。
如今就隻差聞人瑾一人了。
聞人瑾不比羽生好哄,也沒有褚師懷對原主的愧疚,他從一開始就表現得極為深愛她,一臉的順從與乖巧,看起來似乎是脾氣最溫和的人。
可這隻是看起來,季白時常感覺聞人瑾是三人中最難搞的存在。
季白剛入前庭,春桃就急匆匆地找來了。
“少夫人,總算找到你了。”春桃說,“您快去看看吧,大公子受傷了。”
季白眉頭微蹙,又受傷了?
聞人瑾是怎麼回事,苦肉計演上瘾了?
“怎麼傷的?”季白問。
春桃神色糾結,小聲說:“聽說是被褚師公子傷得。”
褚師懷?
季白總算明白褚師懷為何會聽見她和羽生的談話了。
想來定是聞人瑾幫了褚師懷一把,他想做什麼?
想讓褚師懷看透她的二面三刀,還是想借褚師懷的手除了羽生……或是她?
季白攥了攥指尖,垂眸思索着她下一步該如何做。
如果說褚師懷聽見了她和羽生的談話,那麼聞人瑾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他知道她是如何哄騙羽生,又是如何對着褚師懷深情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