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沅音想起睡着前魏令簡的話,包容的是這事?
夫妻兩人連着數日都去甯壽堂,陪着聊天喝茶,陪着乘涼賞花,說得上得陶沅音就說幾句,說不上的她就默默在邊上陪着,聽王妃和魏令簡母子閑話常。
每日回小築,已是半夜,松月心疼陶沅音,一遍遍給陶沅音捏肩揉背,小姐臉都憔悴了幾分:“小姐,還有多久?”
“我也不知道,母親想要陪伴我們隻能就去陪着,沒事的,我多吃茶少數話。”有魏令簡在前邊頂着,要她去就去吧,不就是多忍忍嘛。
不多時魏令簡也洗漱,正好松月也整理妥當了,行了禮斷了水盆退出去内室。
最近這夜晚也愈發悶熱了,魏令簡在床邊的小圓桌坐下,呷了口桌上的冷茶,“松月那丫鬟怎麼了?你責罵她了?”印象中這主仆二人私下可是姐妹般的相處?那丫鬟耷着臉,是阿沅有何事?
“沒什麼,大概是這天氣鬧得,”陶沅音注意到一邊的窗戶還開着,餘光留意到桌邊人的動作,起身去關窗戶的同時不忘提醒:“那茶水是從井底泡了半日的,夜深了寒氣重,冷茶少吃些。”
魏令簡無聲點頭,放下手中杯子,盯着彎腰伸出去拉窗扇的背影,貼身衣物單薄細滑,勾勒出姣好的線條,幹涉醇厚的嗓音:“好。”
陶沅音合上窗扇,還在納悶他怎麼不說話,轉過身視線落在他身上,瞬間明白了,面上更是滾燙不已,好在燭火搖曳昏暗不明,她鎮定自若挪開目光,當無事發生般朝床邊去,“累了一日,睡吧。”
躺好,陶沅音呼吸細長均勻,邊上的魏令簡卻是長一聲短一聲地,手不自覺往邊上人腹上一搭,覆在她手上,身體傾覆過來伴随的熱氣息籠罩着周圍。
一起生活這麼久,陶沅音對他的這些小動作門兒清,在他手捏着自己手的那刻,緩緩出聲:“今日好累啊。”
魏令簡的動作僵住,随後歎口氣,側着身體抱住軟玉躺好,白日裡又是做菜又是在母親身邊伺候着,母親以孝心為由把院中下人支開,讓阿沅親自動手,她不擅長自己知道,他一起幫忙也仍舊是手忙腳亂,一下子腦袋格外清醒。
過了許久,輕拍懷裡的人後背,傾過去在她額見碰了碰:“睡吧,好好睡。”
“明日我要進宮一趟,出門前我去回複母親我們不去東院了。”
久久沒聽到回音,在魏令簡以為阿沅進入夢鄉時,他聽到她嗡聲:“嗯。”好似回應又好似呓語。
豎日,魏令簡早早醒轉,回問川閣收拾整理一番,迎着朝陽和晨露,帶上雙禮駕了馬車朝紅牆方向去。
昨日下午,聖上派人來遞話,傳他今日早朝後面聖。
雙禮和馬車在宮牆外等候,魏令簡獨自一人信步往前。
在府賦閑這段時日,他把過去以及将來都想了一遍,他明确知道自己這一生想要做些事,若僅僅是困在王府一角,實在是無趣至極!
半年前他明白聖上和英王對自己這數年人生曆程的幹預時,心中不可避免激起一股憤憤之念,如今過去這些日子了,他想通了,這天下原本就是李姓的,所幸聖上胸懷寬廣心念天下,那渺小如自己又何必拘泥于小事小節,為天下為全民做自己能做之有益之事不是更好?
引路的小太監将魏令簡帶到聖殿一邊到偏殿:“魏公子,聖上有令,若公子到了,請在此等候。”
“勞煩公公了。”魏令簡謙遜有禮,雙手疊交謝過謝過面前的公公,他對宮裡再不熟悉,也知道旁邊傳來争吵聲的地方是聖上和文武百官上朝議事的正殿。
待公公退出偏殿,他靜靜聽着隔壁的動靜,安心等候。
不多時,争論聲漸少,而後寂靜一片,下朝了。
“魏公子,聖上有請。”
偏殿門被從外推開,高公公臉上浮着笑,弓着腰在門邊。
“有勞。”
“今日早朝那些個文官把聖上氣得不輕,魏公子你可得寬寬聖上的心,聖上對你看中得很,好幾次想提前結束您的休沐要召你說話呢。”高公公适時提醒,在正殿門口,“進去吧。”
魏令簡詫異,不過沒有表于面色,颔首示謝後規矩大步進殿。
正要行禮拜年,龍椅上的聖上李政制止了他:“無需跪拜,也無需叩謝,今日就是召你閑談。”
“魏卿,南方之事,你有何看法?”李政走下龍椅,來到魏令簡幾步之隔。
魏令簡此刻明白了在正殿門口高公公的用意,心中甚是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