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
烏錦自己站在原地看那些小孩玩的時候,身旁不知不覺站了一個人,她偏頭一看是張宗,她怔愣一下,立即揚出笑容:“張大哥,你也來湊熱鬧啊。”
張宗比她年長一歲,他們兩人從小認識,青梅竹馬還算不上,因為張宗的阿瑪如今已是鑲藍旗參領,從三品的武官,他自己年滿十六歲就領了旗缺,跟她阿瑪一樣當了牛錄,僅過兩年,她聽說張宗已經被分到骁騎營,成為骁騎校,正六品的武官。
因為鑲藍旗旗民大多是住在一塊的,張府離他們家還挺近的,過幾個胡同就到了,因而他們從小認識,但兩家差距過大,他阿瑪是她阿瑪上司的上司,其實兩家來往并不密切。
如今的張宗更是前程無可限量,短短兩年的晉升已經超過她阿瑪的二十幾年,自從他領了旗缺當了牛錄後,她很少能碰到他了。
許久沒見,張宗原本白淨的臉龐膚色變黝黑不少,穿着一身藍色鬥紋暗花綢夾袍,腰束白玉帶,依舊能看出原先眉清目秀的影子。
張宗溫柔地看着她,說道:“嗯,來湊熱鬧,我弟弟妹妹也在這邊玩,隻是這會不知道跑哪去了。”
差不多三年前,她選秀剛落選不久,張宗就對她表達過喜歡之意,想娶她為妻,隻是那會她沒有嫁人之意,便委婉拒絕他。
隻是今日不同往日,她不知道裕親王世子有沒有斷了心思,她說謊說自己有親事在身,不管怎麼樣,她都得趕快尋一門親事把自己嫁出去,隻有這樣,裕親王世子才拿她沒辦法,他總不至于強搶人妻吧。
“你要放炮嗎?我拿了幾個摔炮。”
張宗攤開手掌,掌心裡有三顆摔炮。
烏錦見他直盯着她,目光熾熱,抿嘴笑了笑,說道:“張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這些是小孩子愛玩的。”
“沒事,小孩子能玩的,我們也能玩。”張宗盯着烏錦的笑容,隻覺得心被羽毛撥動一下,癢癢的,哪怕烏錦臉上有疤,他從來不覺得她不好看過,尤其是她那一雙清亮的黑眸在又密又長的睫毛下仿佛含着水一般,潋滟盈潔。
他從小就覺得烏錦漂亮,他見過她沒長疤的樣子,那會她還沒受傷,他從小就覺得烏錦很特别。
烏錦還是從他掌心拿一顆摔炮,甩在地上,隻聽見輕輕的啪啦一聲,被不遠處的鞭炮聲掩蓋住一大半。
見張宗沒有要玩的意思,她把剩餘兩顆也摔了,說了一句挺好玩的。
“要是好玩的話,我把剩下那些鞭炮都拿過來給你玩。”
烏錦忙攔住張宗,“好啦,我已經玩夠了,不用麻煩,許久沒見張大哥,我們聊聊天吧,我聽說張大哥升官了,先恭喜張大哥啦。”
張宗不以為意,說不過仗着家裡而已,并非他有多大的能耐。
烏錦心想這滿京城中的八旗子弟哪一個不是仗着家裡,從一出生,大多數人的命已經被安排好了,就如同這京城的侍衛處大多出自上三旗以及宗室外藩的子弟一樣。
她阿瑪這麼多年都沒得到晉升,而他在兩年内得到提拔,說明他還是有一定能力的,為人至少比她阿瑪要圓滑玲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