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建儒和管家敢怒不敢言地進門了。
鐘銘重新揚起笑臉,向郭柚介紹:“确實是我父親,和他的管家,也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看看,一會兒就走。”
“哦……”郭柚點點頭,“那要留下來吃飯嗎?”
“不用。”鐘銘微笑。
“哼。”輪椅上的鐘建儒字正腔圓地哼了一聲。
郭柚和鐘銘同時看向他,鐘銘眼神警告,郭柚眼神好奇。
鐘建儒揚了揚下巴:“想讓我留下來吃飯?你做?”
“對呀。”郭柚點點頭。
“我可不是什麼……”鐘建儒本想說什麼人做的飯都吃的,但鐘銘的眼神實在太恐怖了,他懷疑一旦他敢把話說出口,這逆子就敢當場把他和管家踢出門外。
“我可不是什麼都吃的。”這話一出,鐘建儒感覺自己僅剩的一點氣勢都沒了。
“那……吃不吃排骨?”郭柚轉頭問鐘銘,“炖排骨湯怎麼樣?再炒幾個清淡的蔬菜。”
鐘銘當然沒意見。
“那我先去處理排骨,你們聊吧。”郭柚愉快地轉身回到廚房。
鐘建儒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不過是一個被鐘銘養起來的小金絲雀,竟然敢用這種态度對他??
鐘建儒很生氣,非常生氣,但他敢怒不敢言,因為那個逆子正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那個小金絲雀到底給這個逆子灌了什麼迷魂湯?不就是長得好看點?還做飯……
他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你的厭食症呢?好了還是沒好?人家一番心意給你做的飯,你能吃下去多少?”
鐘銘擡眸,剛想張嘴說與你無關,下一秒,廚房裡突然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梆!梆!梆!”
那聲音,驚天地泣鬼神,不光是鐘建儒和管家,就連鐘銘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什麼聲音!”管家警惕地護住鐘建儒。
“阿柚?”鐘銘忍不住提高聲音,“發生什麼了嗎?需要幫忙嗎?”
“啊?不用不用,吵到你們了吧?稍微忍耐一下哦,很快就好了。”
于是鐘銘和鐘建儒便在“梆梆梆!”“梆梆梆!”的背景音中繼續對話。
“趁現在,趕緊走,别讓我說第二遍。”
梆梆梆——梆梆梆——
鐘建儒:“你說走我就走?事情還沒有談完,而且你的小金絲雀做的飯我還沒有吃上,我憑什麼走?”
梆梆梆——梆梆梆——
鐘銘不說話了,他捏了捏拳頭,開始思考直接把鐘建儒和他的管家打包拎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鐘建儒卻以為這逆子終于說不過他了,頓時趾高氣昂了起來,耀武揚威地繼續說道:“我……”
“啊呀?”廚房裡傳來一聲很輕很輕的驚訝,同時“梆梆梆”的聲音也消失了。
鐘銘當即什麼都忘了,轉身快步走進廚房:“怎麼了?阿柚?”
他擔心阿柚是不是受傷了。
鐘建儒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推着輪椅靠近廚房。
廚房裡,郭柚擺擺手,示意緊張的鐘銘放輕松。
“我沒受傷啦,就是你家的菜闆……”
他讓開身子,露出料理台上根根分明的排骨和一張已經被分為兩半的菜闆。
非常有力氣的鍋包肉精在處理排骨的時候不小心用力過猛,把墊在排骨下面的菜闆也給剁開了。
郭柚向鐘銘道歉,“抱歉哦,弄壞了你家的菜闆。”
鐘銘卻松了一口氣,“沒關系沒關系,隻要你沒受傷就好。”
“我接下來會注意一點,少用一點力氣的。”力大無窮的鍋包肉精反省自己。
廚房外,鐘建儒和管家看得目瞪口呆。
什麼?多大的力氣啊?剁排骨把菜闆都給剁裂了?
廚房裡,郭柚一邊說着“接下來隻差把排骨剁成小塊,很快的。”一邊“梆!梆!梆!梆!”
并且,鍋包肉精沒說半點假話,他說很快,結果就是很快,握着菜刀的手幾乎舞出了殘影,手起刀落之下,原本長長的一根根排骨就被剁成了長度一緻的小塊。
在場其餘三人看得一愣一愣。
有那麼一瞬間,鐘建儒仿佛以為在半張菜闆上被剁的不是排骨,而是他自己。
這小金絲雀,力氣怎麼這麼大啊……
鐘銘這逆子……怎麼會喜歡這種?是有什麼他不清楚的特殊癖好嗎?
回想到不久前的他還對這金絲雀的态度感到不滿,鐘建儒就忍不住渾身一抖,他……他應該慶幸人家不搭理他,也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出言不遜,否則的話……
這小金絲雀一刀下去,他可能會沒命。
鐘建儒覺得自己不能在這裡久留了。
于是他猛地從輪椅上站起。
話沒撂下就往外走,“我,我突然有事,就先走了……”
他帶來的管家推着輪椅緊随其後。
郭柚很意外,“鐘銘……你父親原來可以自己走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