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音夾起一塊烤肉塞進顧惜言嘴裡，眼疾手快，順便把她面前裝着雞尾酒的易拉罐收走。

“别這麼說，小孩子别随便發毒誓……”

一語成谶的事情也不是沒見過，從小疼愛到大的妹妹發此毒誓，怎麼想都是她這個姐姐的錯。

“都是我的錯，以後别說這些話，不吉利。”

“……”

餐桌氣氛變得凝重。

顧清音對這些話敏感的原因，顧惜言是知道的。早年父親車禍離世，母親郁郁寡歡，身體本來就差，失去丈夫的打擊更大，每天都說“我預感自己沒剩下多少日子了”，求生欲低迷到極點。

也許是這種心理暗示特别強烈，不到半年，母親也撒手人寰，留下顧清音和顧惜言兩姐妹相依為命。

從那時起，顧清音便認定這種不吉利的話會損耗人的運氣，在這方面格外注意。

要不是突然踩雷，顧惜言還真的忘了這事兒，因為爸媽在她記憶中已經走了十來年，很多事情随着時間的流逝會淡忘，比如這個姐妹之間的不成文規定。

“姐……對不起，我以後不說這種話，你别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顧清音不說話，悶頭吃東西，心情低落，蒼白的臉頰顯得越發憔悴。

事已至此，隻能努力補救。顧惜言放下碗筷，走過去坐在旁邊，摟住顧清音的脖子，用自己臉蹭她。

顧清音體溫低，皮膚也比較涼，蹭着挺舒服的。

“我以後不嫁人好不好，我一輩子陪着你，看你嫁人，然後當你和你老婆的電燈泡。”

撒嬌似的語氣果然管用，沒幾下，顧惜言好不容易繃起來的臉就破功了，噗嗤一笑，眼睛彎成月牙狀。

“你還真的要陪我一輩子啊？”

顧惜言點頭如搗蒜。

“那可不，結婚有什麼好的，談戀愛也是，多麻煩啊，天天要擔心和愛人維持自己的感情，累得很，還不如自己一個人自在。”

上輩子一頭紮進沈遇安的戀愛陷阱，這輩子說什麼也不想談了。戀愛恐慌不是一時半會能治好的，就好比社恐不是一天兩天形成。

“我顧惜言早已看破紅塵，這輩子就隻想當個單身狗。”

這話是發自内心的，不是為了逗姐姐開心才胡謅一通的玩笑話。

凝重的氣氛漸漸散去，她們又能正常吃飯聊天，直接談起接下來的旅遊計劃。

顧清音的眉頭舒展的一刻，顧惜言才感覺如釋重負，有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得到了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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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安的宿醉頭痛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好在第二天暫時沒有什麼特殊安排，專門空出來讓她休息，否則，她可能會直接昏死在電梯間裡，被很多人看到囧樣。

她不要面子的嗎？

“我以後……再也不跟這群人喝酒了……”

沈某事後隻想說一句話：總之 ，就是非常後悔。

“那個小妹妹……叫什麼名字來着……高杉千聖，也太能喝了吧！紅的白的下肚，一點事情也沒有。”

合夥人高杉隆之介先生的女兒，喝起酒來比旁邊那些大老爺們都厲害，幾瓶下肚都不帶臉紅的，着實厲害。

這算是某種潛質，有些人生來酒量就好，千杯不倒。

她稍微有點羨慕高杉千聖喝酒的本事。

“沒用，不管多少次，你還是會喝醉。”

柯莫寒不給面子，直接反駁，同時眼睛盯着手機屏幕，嘴角揚起。

她還舍不得關掉跟顧清音的聊天界面，最後一條信息是【午安】，顧清音說出發前要先睡個午覺，說了句【午安】，柯莫寒也回一句同樣的。

最近看手機的頻率似乎高了點，總是期待手機震動。手機震動，意味着有信息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