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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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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後面的親子項目中,本作為黑馬選手的汪大東,由于老爸老媽皆擔心受傷的女孩,以照顧傷員為由,無法同時參與所有的趣味項目。所以大東小朋友勢力正旺之時,不得不選擇了遺憾離場,放棄了親子趣味項目的參賽機會。

再後來,向陽小學的趣味運動會伴随着陣陣歡呼聲,落下了帷幕。

葵花班在本次運動會上,收獲了僅有的兩枚金牌,一枚來自汪白荼的個人獎,一枚來自汪大東的隊伍獎。

兩人還因為各自取得的榮譽,被葵花班的小朋友們冠宇上‘王’的榮譽。

小男孩的心性本來就有點好勝鬥勇,競争對手為孩子帶來競争意識,也是一件好事,激發男孩上進心和自主性。但,汪大東的情節就有些不一樣了,蓄意對競争對手造成惡性傷害,是必須引起重視的,着重批評教育的。

黃安琪滿臉擔憂,緊緊地握着白荼的手,生怕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再次受傷。

汪媽知道這個孩子,是一個非常溫柔貼心,家教良好的小淑女。

汪媽見她這麼擔憂白荼,想起開幕式表演的時候白荼突然站起身子打招呼的樣子,眉眼彎彎,溫柔地笑了。她心想,能交到這麼好的朋友,白荼在學校也不會缺少快樂的。

“兔兔,沒關系,你已經很棒啦!我們班唯二的兩枚金牌,其中一枚是你為我們争取到的!大家都覺得你很厲害!”

安琪先是誇贊,然後小臉皺起,頗為擔憂道;“所以兔兔不要不開心好嘛。”

“這裡還痛不痛?”她指了指白荼下巴處,那裡被貼上了一塊方方正正的醫用膠帶。

小朋友的身體就是細皮嫩肉,像瓷器一樣極為易碎。換成其他的小朋友磕了碰了那一下,别說是下巴磨損受傷,可能嚴重一點,摔斷個胳膊腿都算正常的......白荼則不然,上午摔倒的時候,引起不小恐慌,因為小半張臉髒兮兮的,又磕破了皮,部分皮膚磨傷出血痕,留下條條印記。

當時看着有多吓人多痛心——

現在看起來就有多震驚——

白荼的身體究竟是有多麼迅速的恢複能力!就在醫務室的老師為白荼的下巴做完創口清潔後,發現小孩原來模糊一片的皮膚創口,居然僅有污漬。

傷口呢?——

居然悄然地愈合了——

看着垃圾桶裡确實存在剛才擦拭血污的酒精棉……雖然内心震驚眼底詫異不止,但教師擁有良好的心理素質,在醫院實習那時候也見過不少奇葩的案例,想了想隻當這是小孩身體素質好,及時凝血止血的作用。

安琪湊近白荼的臉,朝着她下巴的地方認真的呼呼着。“呼呼就不痛了!”

真是……傻瓜。

白荼笑了,受了傷還能笑得出來。

她反過來抓住安琪的手,神色真摯地說了聲謝謝。

如果不是白荼的波波頭遮蓋住她的耳朵,可能安琪此刻又要因為看見白荼羞紅的耳朵而大叫‘你太可愛啦!!’

汪爸和大東兩人來到了遠離觀衆席的一處地方談話。

汪爸可不記得自己有教過大東勝之不武的方法。投機取巧,也算是他曾在江湖上用過的低劣手段。可現在情況不一樣,大東是小孩。

怎麼能有這種心思呢?

“受傷的是自己的家人。你知道麼?”汪爸沒有點破大東的所作所為,他雖然不知道事故的緣由以及背後的真相。但是,汪家内部,決不能出現情感分裂的現象。

大東神色僵硬。

支支吾吾道;“啊知道,白荼摔倒了嘛……”糟了,不會是被老爸知道了是因為我系鞋帶才導緻白荼摔倒不能參賽的吧……

“大東。”

“如果你覺得,我和媽媽自從白荼接回家之後,哪裡有忽視到你的地方,那麼我道歉……”

“老爸……”大東意外地看着汪爸突然變得嚴肅的神情。

“但是,家人是因為彼此關愛互相照應,才組成的家。”

“我知道你可能還不适應和白荼相處,畢竟往年以來,一直都是依你一個孩子,我和媽媽也很輕松,雖然你很調皮,但說實話,我和媽媽一直都以你為傲。”

“你現在還小,我……原諒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大東,我相信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無論你做什麼,我和媽媽一定會全權信任你,支持你。”汪爸皺着眉頭,繼續道:

“今天白荼的失誤,我不想追究原因了,而你也明白吧大東。”

“你已經是個男子漢了,相信你懂得如何擔當起自己的責任的。”

“對吧?”

汪爸說的話,驚的大東思緒一下子就亂如麻。這意思是,能猜的到白荼受傷不是她自己的意外……但汪爸站在了最疼愛的親生兒子的角度,也沒有批評說教他,也沒有刻意疏導他。

而是引誘着汪大東反省自己。

引誘着大東道明真相。

汪爸清楚,兒子絕對不是什麼壞小孩,也不可能擁有什麼故意傷害他人的心思。可能是被一時的勝負欲沖昏了頭,一時忘記了幫助賽場上無助的家人。

白荼受傷,他也有責任。

白荼的生活自理能力較差,是因為被領回汪家之前,她的記憶就是一片空白的,生活常識這類的基本知識,居然也一并地忘光了。他和汪媽兩人對于孩子生活上也沒有過多的幹涉,想着讓女孩自主發展好了,以為順其自然就能夠慢慢回憶起來……

但效果不盡人意。

汪白荼在短跑和障礙跑中的表現,實在令他們夫婦二人詫異。平常梳頭穿衣都要一點一點耐心教學的女孩,在體育競技場上好像覺醒了自帶天賦一般,不需要教的,不需要練的。

一騎絕塵,一馬當先。

根本是别的小朋友比不了的。

這可能也與白荼自身的來曆有關吧,她的天賦,是天道賜予的,是生來具備無法被抑制的。

基于前面幾場個人賽的表現,汪爸了解到,不是外力因素,白荼是絕對不可能無無故受傷的。

大東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故意傷害别人的罪孽是多麼深重的。雷克斯的建議或許隻是開玩笑,而他才是真正實施行動那一個,他是壞孩子。

想到這裡,内心十分的難受,在汪爸的注視下,大東紅了眼眶,沒忍住哭出來了。

汪爸也沒再說什麼,領着哭泣的小男孩走回了休息區。正巧瞥見安琪抱着白荼,兩個小女孩親密無間互動的畫面。

汪媽招了招手,眼神滿是疑惑。面對汪媽的打量,大東更加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想讓她們看見自己哭了。

汪大東一邊抽噎,一邊走到白荼身邊,顫抖的聲音裡滿是愧疚;“我,我……嗚……對不……對不起……是我故意把你的鞋帶系在一起的……害你受傷了……對不起……”

汪媽驚訝于大東道明的真相,看了一眼汪爸,結果對方也隻是攤手聳了下肩膀,表示自己也很意外這臭小子居然真的耍壞心眼。不過,孩子之間的事,還是叫他們自己化解吧,汪爸認為剛才為大東做的心理輔導已經足夠了。

黃安琪也在,聽了大東的道歉,更加生氣了;“大東!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啊!而且你們還是一隊的啊!你……”安琪護着白荼,摟着她的胳膊摟的緊緊的,這個‘兇手’雖然很誠實的自首了,但是……受傷的人可是白荼诶!

白荼和大東不是一家人嘛!

而且白荼又是被領養去的……天啊,白荼不會經常被大東這樣子針對吧!

黃安琪知道汪大東不可能是這樣的人,心中猛地搖了搖頭甩走了那些黑暗的想法。

“大東,我對你太失望了,你居然是故意針對白荼的是嘛?”安琪說。

汪大東小朋友腦海裡猛地回憶起平日裡白荼的所作所為。

故意針對……

白荼對自己,好像也沒有哪裡不好。

甚至有的時候就像真的姐姐一樣。

雖然一起上學的相處時間也不算長,但是,通過一起上下學的這段日子裡,白荼一直都是一個安靜的聆聽者,時不時也會給予他一些反饋……雖然偶爾也會有争執的時候……但是打鬧在一起,也很開心……雖然暗自和白荼較勁,想要打敗她……

可是白荼,确确實實就是比自己擅長一些事情啊。

白荼用着自己想和她攀比較勁的心理,還幫助了自己克服吃蔬菜的恐懼……

隻不過是他自己鑽進了牛角尖,一直自己和自己較勁罷了……

好像真的是在故意針對她一樣……

大東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下臉頰,根本停不下來,像洩了水的閘。

汪爸汪媽也隻是看着,沒有上前安慰自己家的孩子。有些道理,是需要讓他吃到教訓才能體會的。

家人不是用來傷害的——

黃安琪心虛自己也沒說太重的話吧,怎麼平日最要強的大東同學哭的更兇了。她有些尴尬又有些害怕,往後縮了縮身子。

“我不怪你。”安琪聽到聲音,頗為驚訝的看向說話的人。

是白荼。

白荼從安琪的那裡抽出被她緊緊摟着的胳膊,揉了下有些發麻的臂膀。

在安琪擔憂的眼神中,白荼走到哭泣的男生面前,遞過去一張紙巾。

“别哭了,我不怪你。”她說。

家人是用來守護的——

“我沒事,哥哥。”

聽到這個稱呼,大東的哭聲戛然而止,呆愣住了。

她居然還記得……

那是汪大東在運動會開始前一周向白荼立下的戰書——

大東自信滿滿,稱自己是男孩子,論體力絕對要比白荼強!在雷克斯的鼓勵下,他再次向白荼發起挑戰。

如果他拿到的獎牌比白荼多!那麼白荼就要喊他一聲哥哥。

當時大東特别執着于自己的家庭地位的,也格外重視稱呼為自己帶來的優越感,爸媽領回來白荼的時候,隻說讓自己叫她小白姐,也沒有說她的生日是哪一天……

大東不服氣極了。

放到現在,這聲自己赢來的稱呼卻聽起來,格外刺耳,格外害臊。

……笨蛋啊你……

都這樣了還想着那時候我賭氣說出的話啊……

男孩接過面前的紙巾,擰了一把鼻子挂出的液體,然後,更加大聲的哭了出來。

不過這下呢,哭的很體面哦。

也不怕媽媽的笑話了,不懼三位女性的注視了,男子漢汪大東小朋友,釋放了自己所有的情感般的,徹底的大哭一場了呢。

家人是用來守護的——

那一天,小男孩的自尊心,同時也被好好的守護住了呢。

2.

從那之後,汪大東對汪白荼的關注好像變得更多了。

不過從原來的競争對手敵視态度,而忽然轉變成了另外一種——

極為粘人的關照态度……

兩種關注的态度反差之大,知情的人都心知肚明,大東一定是出于愧疚才對白荼這麼好的。

但實際上呢,大東與其說是愧疚……

不如說,更多的是認識到家人的含義。

在爸媽面前的确能和白荼相處的還不錯,偶爾的打鬧也就是同齡孩童間常有的不傷感情的拌嘴和置氣。

但無論是怎樣的相處,這個突然而來的孩童,始終是空白了他九年的童年時間,兩人的相性還沒有完全适應,這也不怪大東,換成誰都可能無法立刻接受突然介入自己家庭的這個新成員。

他們之間的信任也未完全建立,羁絆相比父母之間,又要弱上許多。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是她哥哥诶!我是哥哥!”大東激動地強調。

運動會結束後不久,班級裡掀起了推崇葵花班‘王位’的熱潮,小朋友們總是有些奇幻的熱血與激情的幻想,大家一緻認為,運動會能夠拿到金牌的人,一定很厲害,所以所有的小朋友對這樣的同學,是無比的崇拜。

葵花班已經出現了一位‘最可愛的安琪’了,所以這王位到底是給誰呢?

就在葵花班小朋友們竊竊私語,到底是汪白荼厲害還是汪大東厲害的時候——

汪大東每次一聽到這種議論,便會激動地跳出來大叫道;“我是她哥哥诶!我是她哥哥!”

就當别人還在以為汪大東想要用這樣的話以此證明他的實力要比身為女生的白荼強的時候——

誰知大東接下來的話能震驚到所有人。

“我是她哥哥嘛,當然要讓着她啊!”

“所以白荼才是葵花班的王哦!!你們以後可不能欺負白荼……”

拜托,我們根本就沒欺負過她啊……

這個班根本就沒有人不喜歡白荼吧。

大家同時心照不宣地想。

反倒是汪大東的态度轉變的很快嘛。

白荼剛到班上那幾天,因為安琪纏着白荼和她一起玩,導緻經常三人一起玩的小群體有些分裂,大東的臉還臭臭的,許多人誤以為大東不喜歡新來的同學。

合着原來兩人是兄妹啊!

那幾天是正巧吵架了是嘛?

實際上,除了那天為了哄大東的情緒以外,白荼并沒有再叫他過‘哥哥’這個稱呼。

但汪大東小朋友記性好,吃得飽,忘不了。

……

後來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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