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汪大東醒來的時候,率先入目眼簾的是挂着明媚大燈的天花闆。
因為光線過于刺眼,大東半眯着眼,不适的眨了眨,試圖讓自己盡快恢複正常捕捉感。
手臂麻木,酸痛,緩緩擡起,隻覺得像斷裂般的撕扯的疼痛。
大概是過于用力,體力不支也仍要舉起鍋子,導緻的肌肉拉伸受損再加上供血不足,短暫性突發肌絞痛。
咬緊牙關,未發出任何聲響,大東吃痛撐着身下柔軟的床體,緩慢起身。
順着視線向四周環顧去,周圍一切簡直溫暖極了。這裡沒有任何酒精與消毒水的味道,相反的充斥着一種很好聞又不刺鼻的香味。
燈光的色調偏暖色,身下的床單也是暖色系,就連着房間周圍的牆壁已經陳設都是一眼望去讓人感到溫暖。
這是被誰救了回來,還帶回了家裡。
大東心生暖意。
雖不知這人是誰,不過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感激。
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剛心想着,搖頭晃腦打量着屋内陳設。
而正巧,那位将要被報答的恩人正端着一份晚餐走上樓來,查看他的情況。
女人溫文爾雅長相甜美動人,成熟的魅力中又不失年輕的活潑,她很漂亮,心又那麼善良。
“醒啦!見到你都吓死我了啦,怎麼一身傷躺在街邊,不過還好在路人報警之前我遇見你了,所以就把你帶到我家裡來啦。”
“哎呦,你傷的很嚴重诶,先不要着急起來啦,快多躺一會兒,我拿上來的晚餐還想着放到床頭,等你醒來再吃掉。既然你醒了的話,那現在吃掉吧,不然會肚子餓。”
雖然人美心善。
但是超級嘴碎,是個話痨。
還是一個,特别愛多管閑事的女老師。
女人把晚餐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走上前遞給汪大東一盒創口貼。
“一些較大的創口和淤青我已經幫你簡單處理了一下,不過看你臉上還有一些小劃痕,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先用創口貼處理一下吧……現在天色太晚了,不然我應該帶你去醫院的。”
後來經過她簡單的幾句自我介紹,汪大東才認識到這個女人是誰。
芭樂高校的高年級精英班的英文老師,也是他們的班導——田欣。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怎麼會有女人如此粗神經的在大街上随便撿人回家啊,真是有夠白癡的。
“哎呦,我認識你啦,你是那個終極一班的汪大東诶。”田欣故作滿臉驚訝的樣子,打趣着那驕傲的小獅子;“不過沒想到居然以這種方式與你相遇,還真是緣分诶!”
“你也是老師……為什麼救我?”大東不解,因為芭樂高校所有的老師都把他們當做瘟神避而不談,更甚至是懼怕,厭惡。認為他們是無可救藥的害蟲。
更是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笨蛋。
大東面色中的無措,彷徨,全然被田欣看在眼裡。
望着他的樣子,她突然地也想起了那天新生彙演典禮時遇見的一個孩子。
叫,汪白荼。
她記得很清楚。
“你們班級的同學真是的,很奇怪诶,她也問了我這個問題。”見大東呆愣地樣子,田欣想着自己出手,打開創口貼,湊上前一點準備幫男生貼上。
啪的一下,自己的手被彈開來。
那男生就像炸了毛的小獅子,一副高傲的不可一世,不允他人靠近自己的模樣。
突然地那顆防備的心就被高高懸起。
不過,沒多久就被話痨的田欣帶動了情緒,逐漸放下了戒備。
大東趕緊追問‘她’是誰。
“嗯……名字我記得很清楚,叫汪白荼,啊!你們是一個姓氏的诶,你們是……”
“我是她哥。”大東突然内心一陣愧疚,垂着頭小心翼翼接過創口貼,一邊防備着女人的靠近,又一邊觀察着對方的臉色。
小獅子突然停止了低吼與戒備狀态,開始自我舔舐為自己療起傷來。
“原來是兄妹倆啊~那我們好有緣哦,我和白荼同學也有接觸過,她是個很漂亮的孩子呢,很招人喜歡,那天啊不少老師都羨慕我呢,我也覺得我運氣真好……”
大東錯愕一瞬,連忙打斷她碎碎念,問道;“和兔兔有接觸過?哈?”
田欣甜美一笑,誘惑道;“是啊!你想知道我和白荼同學怎麼認識的哦?”
見大東狂點頭,像個金毛犬那樣,眼巴巴的盯着田欣接下來的話。她繼續說;“那這樣吧,你先把藥吃掉,然後呢,乖乖地把晚飯也吃完,我等下過來收餐具,然後我再跟你講好不好?”
恍惚間,好像有隻大型金毛犬搖了搖尾巴,從頹靡的情緒中走出來。大東隻感忽然地傷口陣陣發痛,不過比起身上的傷,大東還是更好奇汪白荼做了什麼。
她太神秘啦,話講的也少,就連身為家人的大東都不知道這個妹妹在做些什麼。
上次又是無緣無故的在她面前說那些話……還蠻尴尬的。
雖然說,青春期的小女生肯定都會有所變化的,可是這多多少少有些小疏遠自己了!大東雖然内心不滿,可一邊這樣想着尊重女生的隐私,一邊卻又止不住好奇想要更加了解妹妹的生活。
汪白荼是他妹嘛。
他打聽自己家人的情況,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嘛。汪大東雖然感到别扭,不過還是這樣勸誡自己這麼做是出于兄長的責任感,沒什麼不多的。
于是他點了點頭,應下女人的說辭,自己貼好創口貼後,端起床頭桌上的晚飯,悶頭吃了起來。
田欣在汪大東吃飯的時候,走到樓下,向大東的父母打去了電話。
還貼心的編了個謊話,稱大東進行英文培訓,需要合宿,一個禮拜之後才能回家。
汪爸汪媽明知大東不可能對學習感興趣的,不過想了想家裡這邊白荼突然的離開也不好解釋,或許他們彼此都需要一些時間去解釋。
想到這,汪爸汪媽連連客氣道謝。
回到樓上,汪大東眼中的戾氣已全然消失不見。田欣心想大概是他聽到了自己打電話的聲音,聽到了自己的謊話吧。
田欣剛想張口解釋,誰道大東卻先搶在她前面,詢問白荼的情況。
“白荼啊,她作畫很厲害诶。”
“真的超厲害的,我那天都要被吓到了,她看起來小小的,氣勢很足嘛!你知道嘛我給她做造型嘛,然後就很驚訝,根本不用化妝給她,不然就顯得很髒,就不一定好看啦……我真的沒想到诶,她穩如泰山,也太厲害了吧!……然後呢我……”
就着那天新生彙演後台發生的事情,田欣繪聲繪色的表演了一遍。
餘光瞥見那男孩的面容逐漸的松動,甚至開心喜悅,無比崇拜,還附和她的話大力點頭。
田欣沒忍住笑出了聲。
兄妹感情真好诶,一個在外猖狂打架的老大居然對自己的妹妹這麼寵愛。哪怕是從别人嘴裡聽到的有關于妹妹的誇獎,也會由衷的喜悅,自豪。
感情真好……
她何曾不是……也和自己弟弟感情如此呢。
在大東還在應和田欣的話,講白荼的優點的時候,田欣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瞬落寞,不過很快的,她又恢複成那開朗的模樣。
“的确是她啦,兔兔從小就是,看似淡漠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但是實際上好厲害的!”
“不僅很可愛,還很靠譜哦。”
大東美滋滋地認可。
田欣算是徹底打開了他的話匣,也徹底的,打開了少年的心扉,以老師的身份走進了他的心裡,濕潤了一片幹涸的地方。
“對了!既然你妹妹要比你爸媽更了解你的話,你需要和她也通個電話講真實情況嘛?”田欣提醒道。
嗯……其實也不用……不過,那個家夥肯定會又自信地說今後要自己回家吧。
不行!
萬一再發生上次那種事件怎麼辦!
雖然白荼也是有自保能力的……
可是他放心不下嘛。
想到這,汪大東還是決定和白荼通電話,順便告訴雷克斯一聲,今後一周可能要麻煩他接送白荼上下學了。
嘟——
嘟——
嘟——
等待了許久,這嘟嘟的聲響都要把大東的耐心消磨殆盡了,而對方還是沒有任何接電話的意思。
奇怪,這個時間白荼沒有睡覺吧……不是在研究數學什麼的麼?
大東興緻怏怏地挂掉了電話,撇個嘴滿不情願地又撥通了雷克斯的電話。
雷克斯正被他爸請來的老師教學課外知識,無奈地系統性學習酒店管理等相關知識。看到來電顯示後,立刻打斷那老師的指導。
“怎麼了,大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