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麼情況?”祁歲聿盤腿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腦袋慵懶地靠在沙發扶手上,神色間帶着幾分閑适。
沈雲暮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身姿格外挺拔,腰背繃得筆直,兩條腿并攏,規規矩矩地放在沙發上,雙手也極為端正地放在身側。
祁歲聿看了一眼沈雲暮,悄悄将手從沙發縫隙處伸進去,在衆人視線不及的另一側,戳了戳沈雲暮的側腰。
沈雲暮伸手抓住在自己腰側“搗亂”的手,微微偏頭,目光落在祁歲聿臉上,瞧見她那一臉淡定的模樣,不禁有些無奈。
“放松些。”祁歲聿仰頭看向沈雲暮,嘴唇輕啟,無聲地說道。
沈雲暮心領神會,捏了捏祁歲聿的手,祁歲聿這才将手收回。
沈雲暮依着祁歲聿的話,放松身體,靠向沙發扶手,恰到好處地将與沙發扶手之間的縫隙填滿,整個人看上去也多了幾分惬意。
“那混蛋說,下午五點殺狗煮湯。”飯團主人範萱席地坐在祁歲聿對面,邊抹着眼淚邊憤怒地控訴着,聲音裡帶着哭腔,滿是心疼與不甘。
“我們那天的警告他是一點都沒聽啊。”趙西的情緒瞬間被點燃,怒火上頭,緊緊捏着自己的拳頭,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恨不得立刻沖過去找那混蛋算賬。
“他還說了,想要放寵物也可以,用物資換。一箱水或者一袋米面,就可以換一隻。”範萱抽抽搭搭地繼續說道,話語間滿是無奈與絕望。
“這太陽都暴曬半個多月了,大家都沒法出門,就算有些人家中還有餘糧,想必也所剩不多了,哪還有人能拿出這麼多東西來。”陳甯摟着謝甯安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神情憂慮,眉頭緊鎖,分析着當下嚴峻的形勢。
祁歲聿聽了這話,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以自己的物資儲備,換下所有寵物都綽綽有餘。
隻怕到時換回了它們,自己就如同那會下金蛋的母雞,時刻被人惦記着。
“我們就像昨天一樣,召集人打過去,把那些寵物都搶過來不行嗎?”趙西說着,高高舉起自己的拳頭,在空中用力揮了揮,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
“現在雖然有很多人保持中立,但站在胡賈那邊的人也不少。我們昨天不過是勝在他毫無防備,可要想從他的老巢搶走那些寵物,絕非易事。”謝安伸出手,穩穩按下趙西躍躍欲試的拳頭,冷靜地分析道。
“那換又換不起,打也打不過,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他們煮狗肉湯嘛!”趙西憤怒不已,一拳重重捶在地上。
盡管地上鋪了地毯,可這一拳下去,還是疼得趙西忍不住痛呼一聲,這讓她愈發惱火,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一旁的範萱更是悲痛難抑,捂着臉,嗚咽着哭了起來。
“換不起就談判,打不過就去偷。”沈雲暮清冽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房間裡壓抑的氛圍。
所有人聞聲,轉頭看向她,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經過昨天的事,胡賈的威嚴已然掃地,剩下那些支持他的人,不過是為了自身利益。”沈雲暮稍作停頓,接着說道:“你們可以去瞧一瞧,他家現在肯定人滿為患。”
趙西聽聞,猛地從地上站起身,快步走到陽台門邊,撥開窗簾縫隙,觀察胡賈搶占的那間房子。
片刻之後,她才開口說道:“好像确實比之前多了些人,客廳裡站得滿滿當當,人擠人,看着都快沒地兒下腳了。”
“那這又代表什麼呢?”趙西一臉疑惑,不解地問道。
“這代表所有支持胡賈的人,都眼巴巴地想喝上那第一口狗肉湯。”祁歲聿慵懶地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絲不屑。
“談判并非最終目的,他們那邊狼多肉少,絕不可能同意降低換物資的标準。所以,我們的終極目标是偷。”祁歲聿說完,仰頭看向沈雲暮,眼神裡透着詢問與尋求認同的意味。
“對。”沈雲暮嘴角上揚,對祁歲聿露出一抹贊許的微笑,還用眼神鼓勵她接着往下說。
趙西被兩人之間的氛圍甜得發膩,但是越膩越想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那些人跟着胡賈折騰了好幾天,卻什麼好處都沒撈着。今天肯定都會到場,要求分那第一鍋湯。”祁歲聿說着,突然捂着胸口,低低咳嗽了兩聲,像是有些難受。
“現在天氣炎熱,這麼多寵物聚在一起,味道肯定很重。他們必定是将寵物藏在小區的某個角落裡,到那時即便有人看守,人數也不會多,所以我們可以趁機去偷。”沈雲暮心疼地輕拍着祁歲聿的後背,為她順氣,接着把祁歲聿沒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那去談判的人是不是得負責拖延時間,還要把他們準備宰殺的狗狗搶回來?”趙西滿臉興奮,眼睛裡閃爍着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成功解救寵物的畫面。
祁歲聿無奈地看了眼趙西,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姑娘還是個好戰分子呢。
沈雲暮神色平靜,輕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趙西的想法。
“那我和趙西去談判吧。”謝安主動請纓,她心裡清楚,在場衆人中,沒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選了。
趙西忙不疊地點頭,臉上洋溢着躍躍欲試的神情。
“我也去談判,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範萱怯生生地舉起手說道,聲音雖小,卻透着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