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歲聿頓時來了精神,側耳仔細去聽。
隻聽見沈雲暮嘴裡反反複複說着的,不是 “媽,對不起”,就是 “我不會再靠近她了”。
沈雲暮緊皺着眉頭,臉上滿是痛苦與掙紮的神色,俨然一副被困在夢魇裡無法掙脫的樣子。
祁歲聿瞬間喪失了探究沈雲暮心裡的想法,她正想支撐着身子坐起來,去喚醒沈雲暮。
可就在這時,沈雲暮突然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祁歲聿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清亮悅耳,而是有些嘶啞含糊,像是被砂紙打磨過。
她連忙咽了咽唾沫,試圖緩解嘴裡的幹澀,卻發現自己嘴裡幹得發苦,如同含了黃連一般。
剛醒過來的沈雲暮還有些恍惚,眼神中透着迷茫,聽到祁歲聿的聲音,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找回了現實的實感。
她從懶人椅上站起身,腳步有些虛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搖搖晃晃地向房間外走去。
祁歲聿看着身形搖晃的沈雲暮,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擔憂,直到看到她安然無恙地走出房間,才松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沈雲暮再次回到房間,手裡拿着一瓶冒着熱氣的礦泉水。
她走到床邊,半跪在地上,擰開礦泉水的蓋子,又從一旁取來一根吸管,放進瓶裡,這才遞到祁歲聿嘴邊。
祁歲聿小聲道了謝之後,才咬着吸管,迫不及待地喝起瓶裡的水。
她實在太口渴了,喝得有些着急,水從她的嘴角漏了出來。
沈雲暮下意識地擡手想去擦,可手在祁歲聿臉邊頓住了。
最後,她還是從床頭櫃上取了紙巾,才擦去那快要流到枕頭上的水珠。
祁歲聿幾乎喝了半瓶水之後,才感覺自己的嗓子舒服了些,那種幹澀刺痛的感覺漸漸消失。
她放開吸管,沈雲暮見她不準備再喝了,便将水放在床頭櫃上,準備去找陳甯來檢查一下祁歲聿的身體狀況。
祁歲聿見沈雲暮要走,連忙伸手去抓她的手。
沈雲暮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向後退了一步。
祁歲聿看着自己抓空的手,愣在了原地,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
她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身側,看向沈雲暮,關切地問道:“你剛剛做噩夢了嗎?”
沈雲暮沒想到祁歲聿竟然沒有問自己為什麼要躲開她,而隻是關心自己是不是做噩夢了。
她心中一暖,卻又有些愧疚,蹲下身,和祁歲聿平視,輕聲問道:“我剛剛說什麼了嗎?”
祁歲聿看着明明睡了一覺,卻還滿臉疲憊的沈雲暮,心疼不已,搖了搖頭,“你皺着眉頭。”
“是嗎?” 沈雲暮語調平靜地問道。
祁歲聿又點了點頭。
“是做噩夢了。” 沈雲暮曲起指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緩解那隐隐的頭痛。
“那,你剛才是要去找陳甯姐嗎?把謝安姐一起叫來可以嗎?” 祁歲聿平躺在床上,乖巧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