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為自己家裡爺爺奶奶就偏心小兒子,總是要陳序洲爸爸掏錢去幫襯,他挺厭惡這樣的親屬關系。看溫逸辰那樣子也不像是“初犯”了。之前和宋娴藝秦禮一起放煙花時,聽了一耳朵,她是因為弟弟要念尖子班才被迫轉學過來的。
心裡多了一點同情。
到底溫逸辰還是比他小了好幾歲,怕他,于是将懷裡的袋子丢在地上,絲毫不憐惜裡面的東西,轉身就要朝着宋娴藝家裡跑去。
陳序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溫逸辰外套的帽子,将他拉回原地:“教育你呢,找什麼爸媽?我看你爸媽管教你的方式也挺失敗的,有本事就和我橫啊。”
她好像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反反複複喜歡上這個人。
或許因為那是自己一直從未得到的人,就像是櫥窗裡的小蛋糕,一直吃不到,每每路過店門口都會停下腳步,想象它的味道。
溫逸辰耍滑,将外套一脫一溜煙地就跑掉了。
看着溫逸辰跑開的背影,陳序洲也沒有真的要揍他一頓的想法,他彎腰将掉在地上的袋子撿起來,然後和溫逸辰的外套一并遞給溫聽瀾。
溫聽瀾伸手接過東西:“謝謝。”
陳序洲沒當一回事情:“沒事,有困難找班長。”
說完,他又張了張嘴好像還想說什麼,但又閉上了。
最後轉身要走:“還有事先走了。”
溫聽瀾點頭,手下意識緊緊握住溫逸辰的外套,很不自然:“謝謝。”
到頭來就這麼兩句一模一樣的話。
除了“謝謝”是不是應該再說一句新年快樂?可他已經拿着籃球走遠了,算了,即便沒有相互說新年快樂,溫聽瀾垂眸看着手裡的袋子和溫逸辰的衣服她突然覺得這個新年是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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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就要開學了,溫逸辰照舊熬夜補着爛尾樓,連累溫聽瀾幫忙幫到淩晨三點多。
下學期所有學生都面臨一個難題,那就是文理分班,全面發展的沒有太多糾結的,如果偏科湊巧的也還好,可憐的是文理分完還瘸腿的。
新的學期開學,溫聽瀾和陳序洲的關系還是那樣平平淡淡,因為座位不近有的時候一天也不會說上一句話。
因為月考都是前六,兩個人都不出早操。
但很多時候都是兩個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幹各自的事情。
新學期第一次交集說話是因為溫聽瀾的生日。
3月11号。
和他生日很巧合的一串數字。
那天他來幫宋娴藝給溫聽瀾送生日禮物,他說了句:“生日快樂。”
溫聽瀾沒有辦法正确地分析出這句話是他替宋娴藝說的,還是他要對自己說的。
但溫聽瀾還是很開心,即便生日那天在最親近的父母口中也隻得到了一句“今天是姐姐生日吧”的話,甚至都不是“姐姐生日快樂”。
可有陳序洲這句話好像就夠了。
洵川入夏很早,在不經意之間窗外的玉蘭花和櫻花都開了,樟樹的白花被一陣夜裡的風雨打落枝頭。從冬天到夏天似乎就隻是一道英語聽力題目一樣,一個走神已經來到第二題了。走了個神,夏天就來了。
冬季的衣服又被收起來塞到了櫃子最上面,身上的外套也一點點變薄。
溫聽瀾的成績還是維持在第一。
她開始比以前更注意陳序洲的成績,會關注他文理各科的成績猜測他會選擇理科還是文科。
雲之桃已經定了,她要選擇理科,曆史和政治簡直能要了她的命。
等櫻花敗了,洵川的回南天結束後校運動會也要來了。
溫聽瀾是個肌無力、運動廢柴,運動會這種活動和她向來沒有關系,以前一中學習氛圍緊張,運動會都被用來學習刷題了。
溫聽瀾也是那些在運動會上偷摸躲在教室裡學習的一份子,但聽說陳序洲要參加比賽的時候她頭一回想抛下考卷冊。
體育委員在全班進行着遊說工作,胡彪秉承着廣撒網的理念,要求每個項目最好都有本班的人參加。
課間溫聽瀾剛準備擰開瓶蓋喝口水,體育委員就湊了過來,他在溫聽瀾前桌坐了下來,轉過身看她。
他塊頭大,叫戴封,綽号叫戴二,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在别的班級。一個綽号叫戴大一個叫戴二。
他将彙總的大名單放到溫聽瀾桌上,不說話,隻是看着她。
溫聽瀾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類型,她知道戴二是什麼意思,但錯開目光,假裝沒看見他略帶幽怨賣可憐的眼神。
見溫聽瀾不說話,他才壓低聲音,有氣無力的樣子像是被報名折磨地夠慘:“我們班女生就參加三個、我們班隻有三個女生參加、我們班級還有好多項目沒有人報名……”
溫聽瀾也沒有想到體育委員會用集體榮譽感來發動攻擊,一時間節節敗退。但是體育運動這事她真做不了。
戴二扁嘴,為了運動會幹脆賣慘:“真的沒有人參加,沒有想到你們女生不僅在談戀愛方面拒絕我,在運動會報名這方面也是讓我大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