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一個身穿藕合色褙子,杏色羅裙的年輕姑娘站在那,身材高挑,脊背挺直,遠遠一看倒是氣質不凡,頗有風骨。
李微歌兩人走到門口仔細一看,女子面容娟好,明眸皓齒,卻面帶倨傲之色:“兩位是?我奉家父之命,前來給江公子送些東西。”
她說話的時候目不斜視,語氣淡漠中透露着一股睥睨的意味。
李微歌于是不鹹不淡地說道:“我家相公還未從學堂回來。”
女子微微皺眉:“今日學堂提前下課了,想來江公子馬上就該回來了。”
說完,立在門口安靜的看着她們,似乎在等她們請她進屋裡坐。
一點也沒有自覺介紹自己的意思,李微歌攜着張欣榮就想往回走,既然她覺得沒必要說明自己是誰,理她做甚,回去讨論蜀繡不是更好?
見她竟然轉頭要走,女子語氣不善:“客人上門,你們就是這般待客之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李微歌回道:“姑娘是哪裡來的客人?若是客人,怎麼也該介紹下自己,姑娘不說,我隻當不知道了,我們還有事要忙,比不得姑娘高高在上等人伺候。”
何玉蓮何時被這樣怼過,内心氣憤,面上卻不顯:“我是何舉人的女兒,江公子在我家的學堂讀書。”
為了避免給江慕言添麻煩,李微歌壓下心底的不情願,客氣地将人請進了屋。
小香見有客人來,忙燒水沏了茶來,隻端到何玉蓮面前的時候,她瞥見茶具粗糙,瓷器上的紋路都掉色了,眼中閃過絲絲嫌棄,不願意拿起來喝。
她的高傲和嫌棄引起李微歌的不适,眼不見心不煩,李微歌再次轉頭想走人。
何玉蓮心底的不滿上升了些,說出口的話也帶了些不善:“江公子玉樹臨風,谪仙一般的人,你倒是不拘小節,不在乎禮數,怎麼看你們也不像是一路人。伯母真是糊塗,竟然聽信神棍之言,壞了自家兒子的大好姻緣。“
夾槍帶棒的一番話李微歌聽明白了,不就是說她配不上江慕言,這又是反派的桃花?
自家相公這麼受歡迎,李微歌一點都不開心。
“何姑娘想太多了,我與我家娘子情投意合,合适的很,當是天賜姻緣。”
江慕言一身月白色圓領長袍,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有些蒼白,沒有半點血色,如花樹堆雪。
身姿欣長,站在門口便擋住了大片的光在屋子裡投出長長的陰影。
李微歌又被驚豔了一把,他這是在維護自己?
沒料他會突然出現,又說出這番明顯是回怼的話,何玉蓮有些懊惱,氣氛有些尴尬。
張欣榮見狀出來打圓場:“何姑娘說來給言哥兒送東西,不知是什麼東西?”
順着台階,何玉蓮道:“上月突厥突然來犯,邊關大亂,朝廷為了應對邊關之亂,特赦恩科,江公子本是在孝期,如今恩科一出,明年便可下場應試。因最近我爹在忙其他事情,因此讓我帶來五經和這個消息,囑咐江公子務必好好溫習。”
江慕言鞠躬道謝,便閉口不再多言,惜字如金。
何玉蓮見他如此,有些不甘心:“我這就回去了,如今雪剛化,路怕是不好走。”
眼巴巴地望着他,等他開口送她回去。
可惜,江慕言很耿直:“何小姐肯定雇了馬車來的,哪裡要走什麼路,早些回去吧,路不好走以後少來,我當自覺上門請教老師才是。”
“噗哧,”李微歌忍不住笑了,沒想到江慕言還有這麼直男的一面,這姑娘栽了。
果然,聽到他這話,何玉蓮羞紅了臉跑出去。
直到坐在馬車上,何玉蓮還憤憤不平,随後安慰自己,自己可是穿越的,天定的女主角,男主角怎麼可能不愛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