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ix,你怎麼還沒回去?”
鐘粵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種心虛的感覺,立刻不動聲色地推開身前的林英爵。
邁出廚房的門,她才意外看見被何嘉佑的身影擋住的餘超群,不禁愣了一下。
“林英爵,你不會怪我的不請自來吧?”
餘超群笑容燦爛地将墨鏡推到頭發上,歪着頭擺了擺手。
林英爵瞬間就黑了臉。
阿蒙湊上前來,自顧自地大聲嚷嚷着:“粵姐,這位帥哥是你朋友沒錯吧?他說他還有事忘了和你說,我就把他帶回來了。”
小海讓幾個兄弟把棒球棍随意扔在牆邊,仍是憤憤不平的:“爵哥,謝老七竟敢把你的臉打成這樣,等下回再碰見你看我怎麼弄他!”
“好了!”林英爵打斷他的話,“還嫌丢人丢得不夠啊?帶兄弟們該幹嘛幹嘛去,一會兒飯好了我再喊你。”
這幾個人裡面,隻有小海是跟林英爵和鐘粵從一個地方走出來的,感情難免比别人都深一些。
“哦。”小海不情不願帶着幾個小弟往院子後面去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何嘉佑一直淡淡環視着院子裡的環境。
鐘粵摸不準他怎麼想,一顆心惴惴的,“Felix,你還有事跟我說?”
“嗯。”何嘉佑這才把目光落回到鐘粵臉上,連個笑容都沒賞她,“我們是外面說還是?”
“外面說吧,你等下我拿一下東西。”鐘粵趕緊答應,恨不得趕緊把他從這裡帶走。
“姐,不是說好要留下來陪我吃了飯才走嗎?再說了,我還有一些生意上的事要和你商量呢。”林英爵适時插話進來。
“啊……行吧,那你先去做飯。”
餘超群見狀立刻自告奮勇地自我推薦:“這樣,讓粵姐他們去談,我給你打下手。”
林英爵瞥了她一眼,眉間的煩躁毫不掩飾:“不敢麻煩。”
“這算什麼麻煩!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平白無故挨人家一頓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欠别人的人情了,所以你就讓我幫你做點什麼吧!”
餘超群的撒嬌音和豪爽的行事風格很不搭,但無疑,很斬男。
林英爵還沒說出拒絕的話,就已經被人家擁着進了廚房。
鐘粵歎了口氣,問何嘉佑,“要不,我帶你去樓上我的房間休息一下?”
“好啊。”他挑了挑眉,無可無不可的。
從認識以來,鐘粵就沒見過他情緒外露的樣子,相比眼前這個深沉冰冷的他,她好像還是更習慣那個輕浮浪蕩的他,至少,面對那個樣子的他,她是開心的,沒有心理負擔的。
玩感情遊戲,不就是取悅自己的嗎?她和他在一塊是圖錢沒錯,但也是因為他總能給她提供情緒價值啊。
她太想忘記一個人,所以才選了他這副可以解憂的藥啊。
如果早知道他的藥效保質期這麼短,她才不要他呢!
兩人一前一後踩着水泥台階上了樓。這座破舊的民房幾乎就是鋼筋混凝土搭成的架子,連室内的牆都是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的水泥牆。
如果非要将它歸于某種裝修風格的話,那應該就是網上瘋傳的叙利亞風格吧,極簡風,簡陋的簡。
鐘粵的房間和林英爵的房間就隔着一條窄窄的過道,她在南,他在北,另一側的小客廳裡擺着一組暗色調的沙發和一個小小的複古茶幾,牆上挂着的電視已經八百年沒人看了,估計顯示器早就壞了。
“實在抱歉,我房間有點破。”鐘粵推開門,不自然地笑笑。
這句話不是她自謙,而是她房間是真的除了一張床和一個簡易床頭櫃之外就什麼家具都沒有了。
畢業後,她把她在學校的大部分生活用品都搬到了這裡,現在房間角落裡還堆疊着她的箱子,書籍,臉盆,洗漱包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要我坐哪裡?”何嘉佑環視了房間一圈,明知故問地看了眼鐘粵。
“你就坐床上吧沒關系的,床單是我前一段新換的,就住了一天,應該還不髒。”
“哦。”何嘉佑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晃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室内,桂花樹的影子在他身上斑斑駁駁。
他和她就那麼暧昧叢生地對視着。
半晌沒人說話,空氣有點悶。
終于還是鐘粵先沉不住氣,大步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
恰好一陣風吹來,忽地滿室馨香。
“過來。”他朝她勾勾手,示意她坐到他身邊去。
“不用,我在這就行。”
鐘粵繼續倚着牆,動也沒動。
“還挺舒服的一張床。”何嘉佑勾起唇,向後一倒躺在她的枕頭上,神情似笑非笑的:“平時就你一個人睡在這嗎?”
鐘粵思考了好幾秒才明白他在問她什麼,臉呼一下就着了火,一種羞辱感瞬間包裹了她。
“你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那個所謂的弟弟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太清白。”
“何嘉佑!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髒東西!那是我從小一塊長大的玩伴,情同手足你懂嗎?”
“情同手足,所以就不是手足呗。禁忌之愛,我懂。”何嘉佑依舊那麼大喇喇地躺在她的床上,毫不掩飾言語裡的刺。
被氣狠了的鐘粵反而平靜下來,她桀骜不馴地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何嘉佑你這就沒意思了,說好的,我們都互不幹涉對方的私生活的。”
何嘉佑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後也學着她的樣子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來,一雙美目在桂花飄香的氛圍感中格外勾人,“鐘粵,你别忘了,你答應過我的,這兩年都要對我保持絕對的忠誠,我好心提醒你,别玩得太脫最後什麼都沒抓住。”
“這個你放心,我是個有契約精神的人,既然已經把我自己愛的權利和自由都賣給了你,那麼,在履行合約的每一天我都會時刻謹記我們之間的從屬關系的,主人。”
鐘粵故意把主人兩個字咬得很重,像是對這段荒謬關系的嘲諷。
卻不想這兩個字直接讓何嘉佑的眸子變成了無底的深淵,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他扯入了懷中,并翻入了身下。
空氣裡似乎被誰加了迷情劑,鐘粵已經分不清鼻端萦繞的究竟是床單上的洗衣液味道還是窗外桂花的味道,亦或是他身上的香水味。
總之,她的神志開始不清,在他眼底的深淵中越墜越深,空無止境。
“鐘粵,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你不會愛上我?”他的手指輕輕撚着她白嫩細膩的耳垂,聲音裡都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