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三公子還在乎錢呀。”鐘粵揶揄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啟動了車子。
許曦言已經在他們前面開出了車位,很快就消失在了轉角處。
何嘉佑淡笑,“我的錢從來隻花在值得的人和事上,其他的,别想。”
“你這麼說我都不敢開了。”
“沒事你就大膽開,真發生了剮蹭,我給你兜着。我何嘉佑的女人竟然會被人認成偷車賊,簡直豈有此理。”
鐘粵懶得聽他往自己臉上貼金,一腳油門就沖上了地面,差點将地庫門口的電動道閘撞飛。
“寶貝,你倒也不用大膽到這個程度!”何嘉佑驚悚地抓住了車頂上的扶手。
“所以有些大話要想好了再說。”
早高峰的江濱路路況倒不算太糟糕,隻是鐘粵的技術不好,總是掌握不好踩刹車和油門的力度,好幾次都差點造成追尾事故。
但好在最後都有驚無險。
“何嘉佑,我這車技也還可以的,對吧?”鐘粵看着不遠處的新天地,眉間都是得意之色。
“嗯。”何嘉佑一邊緊緊地抓着安全扶手,一邊用紙巾捂着口鼻,艱難地點了點頭,“寶貝你……自然是……”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就吐在了紙袋裡。
可鐘粵卻顧不上他,因為旁邊的大衆車主正将頭探出車窗神情激動地和她說着什麼。
剛好趕上紅燈,她趕緊降下了車窗。
“你說什麼先生?”
“你怎麼開車呢,你要超車就果斷超好嗎!這一路上你别了我多少次了!車好了不起啊,我跟你說這要不是怕賠不起,老子車門給你撞下來你信不?”
“對不起對不起。”鐘粵立刻心虛地升上了車窗。
并且不敢再往側方看一眼。
何嘉佑面色蒼白,抱着個紙袋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還沒忘安慰她,“你開你的,他不敢撞。”
“……何嘉佑你這是助纣為虐。”
“我樂意。”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他位于新天地底下的專屬車位上。
有了昨天的經驗,鐘粵這一次停得還算順利。
至少整輛車都是在白線以内的,雖然,最後側面的空隙留得太窄,害得何嘉佑不得不等她下車後才能狼狽地從駕駛室爬出來。
“鐘粵,我求你買輛自己的車吧。”何嘉佑爬出來後第一句話就說了這個。
“我不要,我要是開我的車,還怎麼在路上橫行?”
鐘粵拎上自己的東西,看着他面色蒼白的樣子,眼角閃過一絲快意,“我上班去了。”
“鐘粵。”他似是極力壓抑着什麼情緒,“你都不問問我和許曦言之間是什麼關系嗎?”
鐘粵愕然,又忽地一笑:“何嘉佑這是你的私事啊,不用跟我解釋的,我們又不是真情侶。”
她揮了揮手,“下班見,今天我發工資,晚上我請你吃飯。”
說完這句話,她即刻潇灑地轉過身去,大踏步向地庫出口走去。
陽光從那個出口照射進來,看上去既明亮又溫暖。
像是一種召喚,讓她有逃離這一切的沖動。
新天地和MIX的大樓隻隔了一條街。鐘粵沒想到自己會在街上碰上總編鄭靜娴。
“鐘粵?”鄭靜娴的臉沐浴在朝陽之中,整個人都散發着聖潔的光輝,就連聲音都格外溫柔好聽。
“鄭總編!早上好!”鐘粵笑得燦爛。
“早上好。你住這附近?”
“沒,我蹭我朋友的車來上班的,他公司就在這棟樓。”鐘粵指了指背後的新天地。
“哦。怎麼樣,你來MIX的這幾個月工作和生活什麼的适應的得怎麼樣?”
斑馬線對面的綠燈已經亮起,人群如水一般向街對面湧去,可鄭靜娴仍然沒有動身的意思,鐘粵也隻能乖巧地站在原地。
“适應得挺好的,部門領導和同事對我都很照顧的。”
“那就好。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或是遇見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都可以直接到我的辦公室找我,或者打我電話。”
鄭靜娴笑起來的樣子很親和,和平常在公司會議上那個不怒而威的上位者一點都不一樣。
鐘粵受寵若驚,趕緊連連點頭,“好的謝謝總編。”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哦……”鐘粵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是我從雲南給辦公室同事帶回來的土特産,就随便嘗嘗的,都是很便宜的東西。”
“既然碰上了,你不準備也送一份給我嗎?”鄭靜娴目光含笑地引導着她。
“啊?當然!”鐘粵紅了臉,手忙腳亂地将袋子遞到鄭靜娴面前,獻寶似的,“總編您喜歡什麼随便挑!”
鄭靜娴立刻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了,然後她笑着笑着,目光又變得悲戚起來,連眸底都開始泛紅。
“要不,你幫我選一個?”
此時陽光太足,鐘粵完全沒察覺出鄭靜娴臉上異樣的神色。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手中的袋子裡,半晌,她終于從底部掏出一個普洱茶餅來:“您要不嘗嘗這個茶?我們幾個都覺得不錯,每個人都買了不少。”
“好啊。”鄭靜娴鄭重地接過茶餅,并直接放進了她那個價值幾十萬的名包裡。
鐘粵心底頓時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來。
她歪了歪頭,再次認真地看向鄭靜娴。
她長得真美呀,不僅美,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和她好像呀。
自從上次在網上查完她的資料,她就不止一次地幻想過若她就是她的媽媽該有多好。
可是,那怎麼可能呢?
眼前這個學識淵博,氣質高貴的女人,就算被造物主戳瞎過一萬次,又怎麼可能看上過鐘能勝那坨爛泥呢。
“綠燈了,我們走吧。”
鄭靜娴的聲音打斷了鐘粵的胡思亂想。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