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明和陸恪玩在一起這麼多年,陸恪喜歡飙車,方知明是知道的。
準明确來說,陸恪不是喜歡飙車,而是喜歡那種極限,心髒瘋狂跳動的感覺。
他甚至有些病态迷戀這種感覺,好像隻有在這種生命面臨極限,又劫後餘生的驚心動魄中,陸恪才能片刻的感受着自己還活着。
“陸哥,你和她玩真的啊!這不太好吧。”方知明看着島台邊的人,遲疑的問了一句。
方知明有點不太理解陸恪這樣的做法,因為在方知明看來,陸恪大可以直接拒絕,沒有必要弄個比賽出來。
再說那條盤山公路危險,方知明跟着跑過幾次,路一側是又高又陡的斜坡,看着怵人的很。要是連人帶車滾下去,那是要出人命的。
“有什麼不好的?”陸恪斜眼看過來,丹鳳眼銳利,滿不在乎的語氣。
他穿着睡袍,手上拿着杯冰水,一飲而盡。
陸恪現在住的地方是位于A市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層裡,這裡的房價貴得離譜。他自從上大學就從家裡搬了出來,如果不是重要節日,基本不會回家。
看着陸恪一醒來,就是喝的冰飲,方知明都替他覺得胃疼。
陸恪不太愛惜自己的身體,其實從他的行事作風就可以看出來。方知明有時候看不過去了會說兩句,但是陸恪一般不聽。
“腿長在她自己身上,她自己要來,又不是我逼她的。”陸恪将杯子放下,又大發慈悲的說,“你若是心疼她,你就替她比賽,赢了一樣作數。”
方知明連忙搖頭:“算了算了,我可赢不了你,也不想和你比賽。”
方知明是最知道陸恪這個人的,應該說在A市的上流圈子裡的孩子,沒人會不認識陸恪。隻是方知明更幸運一點,和陸恪在初中的時候是同班同學。
那個時候方知明對陸恪的印象就是性格古怪乖戾,學校裡沒人敢惹他,比現在更甚。
陸恪初中那會兒,總是獨來獨往,不愛說話。他幾乎不怎麼學習,很少來學校。就算來了也隻是趴着睡覺。
有一次陸恪來學校的時候,臉上都是傷,嘴角溢出鮮血。把老師給吓壞了,忙給校醫打電話,又要通知陸恪的家人。
那次陸恪态度特别激烈,直接奪過老師的手機砸在牆上。
“滾!我不用你們管!”陸恪幾乎是目眦欲裂,情緒起伏很大。
青少年時期的陸恪很清瘦,他穿着黑色的T恤,在滿是穿着藍白校服的同學中就像是一個異類。
陸恪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看着老師,神情陰郁:“我不用别人管。”
在場的老師同學都被陸恪給吓懵了,裡面也包括湊熱鬧的方知明。因為那個手機就從他面前摔出去,差點砸方知明頭上。給他吓得,真想喊阿彌陀佛。
再後來,陸恪又很久沒有來上學,那天是他家裡的管家将他接回去的。
不過聽說第二天陸家就派人來學校賠禮道歉,隻是陸恪沒有出面。
和陸恪熟悉起來,是他們上初三的時候,在此之前方知明幾乎沒有和陸恪說過話。
那會兒方知明家裡還沒有現在這般光景,在有錢人紮堆的A市一中就是個小透明。再加上方知明性格軟,安靜的很,所以就被學校的那些纨绔子弟給盯上了。
他們最開始隻是威脅方知明交保護費,方知明想着息事甯人,就交了。可是到後面越交越多。
方知明他爸每個周給的零花錢是固定的,到後面就是全部交了保護費也不夠。方知明又不敢跟家裡人說,有一個周就交不上保護費了。
然後被堵在學校附近的巷子裡。
五個人圍着方知明一個人,方知明知道自己打不過,就在挨打的時候抱着頭,以免傷到重要部位。
被打的滋味方知明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有些痛,身體變得麻木。隻想着什麼時候他們才肯停手,快些結束。
“喂,你們五個打一個,太丢人了吧。”巷子外面有聲音傳來,清越幹淨。
霸淩的五個人轉過頭去,看見巷子外走進來一個高挑的身影。陸恪在初三的時候個子猛漲,已經超過了學校裡大部分人的身高。
雖然身高已經像一個成年人,但是身形還是少年人那種獨有的修長瘦削,像嫩生生的青竹。
陸恪挑眉看着面前的五個人,随後又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穿校服的人。站在原地,壓迫感極強。
“關你屁事。快滾,不然連你一起打!”為首的人指着陸恪,語氣頗為嚣張。
這幾個人也是一中的,他們雖然知道陸恪,但是沒有見過他。因為陸恪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少在學校裡來。隻有其中一個人遠遠見過陸恪一次。
他越瞧着這個人越熟悉,盡管陸恪沒有穿一中的校服,但是他的這張臉還是極具沖擊性,讓人見了一面就很難忘記。
“打我?”陸恪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他将手中的書包随意扔在地上。
陸恪招了招手,漫不經心的說:“來,你們一起上,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聽到陸恪這嘲諷的話,幾個人瞬間被點燃怒火,捏着拳頭就向他沖了過去,唯有一個人有些遲疑。等他最後想起來面前這人是誰時,已經來不及。
兩方打得不可開交。
陸恪打人很猛,拳拳到肉。他很瘋,打起人來就像是沒有理智一般。完全是在發洩自己的情緒,又剛好有沒長眼的傻子撞上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