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現在已經過了飯點,所以這邊的學生少了些。
一路上都是宋郁淩在說,千述沉默不語。唯有聊實驗的一些細節時,千述稍稍提起了些微的興趣。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時不時落在兩人身上,從背後看着,竟然十分登對。
背後傳來一聲短促的鳴笛,打破了林蔭大道靜谧平和的氛圍,很嚣張。
千述和宋郁淩的談話被打斷,千述轉頭看了過去。
一輛跑車緩緩停在二人面前,車窗落了下來,看到的是一頭張揚的紅發,随後是高挺鼻梁上架着的墨鏡。
陸恪将墨鏡取下來,随意的架在頭發上。露出墨鏡下的一雙鳳眼,平滑上翹,似笑非笑的看着千述。
自從那次碧雲山的車禍以後,兩個人再也沒見過。
主要是千述太忙,實在抽不出時間在陸恪身邊刷存在感。再加上那次的車禍,讓千述産生了些莫名其妙的心累。
她覺得陸恪這個人真的是太難追了,而且十分麻煩。
在兩人的關系中,千述是主動一方,主動的表達喜歡,主動的做出追求。陸恪幾乎沒有任何的表示,他根本不接受千述的任何讨好。
這就說明,如果千述選擇不再主動,那麼這段關系就會宣告結束。
這是一段非常薄弱的關系。
陸恪坐在車内,他定定的看了千述幾秒,又瞥了眼千述身旁的宋郁淩,薄唇微啟,語氣有些淡:“他是你新的追求目标?”
陸恪上下打量了一眼宋郁淩,穿着格子襯衫,背着個書包,戴着黑框眼鏡,又呆又蠢。
“看着也不怎麼樣,你現在眼光變得這麼差?”陸恪的語氣漫不經心,帶着他與生俱來的傲慢和輕視。
陸恪說話就很刻薄,很得罪人。
宋郁淩懵。他沒聽錯吧,面前這個家夥這是在罵他吧?!
“你什麼意思!”宋郁淩生氣,捏着拳頭,要上去跟陸恪對峙。
現在這個年紀,大家都很年輕,意氣風發的,骨子裡帶着血性。聽到陸恪這冷嘲熱諷的話,宋郁淩肯定是不爽的。
陸恪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眼中的光芒愈發肆意,帶着挑釁:“你想的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
“你!”宋郁淩氣急。
陸恪這目中無人的樣子,真的讓宋郁淩一肚子火起。他真是忍不了,怒氣沖沖上前。這人神經病吧,惹他了嗎,上來就罵人?!
眼看着兩人要打起來。千述一把抓住宋郁淩的手腕,把他拉着往身後扯。
“你先去吃飯,這裡我來處理。”千述和宋郁淩解釋。
要真宋郁淩和陸恪打起來,宋郁淩那身闆還不一定打得赢。
陸恪看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隻是面上的笑意不變。
看着宋郁淩不忿離開的身影,千述才轉過頭來,看向車内的陸恪。
今天陸恪的左耳上帶着枚耳釘,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光芒,叛逆肆意。哪怕看過這張臉很多次,千述還是會感歎這張臉的偉大。
“我沒有在追求他,他隻是一起比賽的成員。”千述看向陸恪,直白的解釋。
陸恪抱着雙臂,下巴微微揚起,直勾勾的盯着千述。他冷哼一聲:“你用不着跟我解釋,與我無關。”
千述仿佛沒察覺出來兩個人之間僵硬的氛圍一般,也沒管陸恪的陰陽怪氣,她情緒十分穩定。
“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時間來看你。”千述的眼眸黝黑,沒有太多情緒。她仿佛例行公事般又問了一句,“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千述仍舊記得陸恪那天臉上滴落的鮮血,蒼白的臉和猩紅的血,有種說不清的迤逦,視覺沖擊強烈。
陸恪看着千述的眼眸,她千述很認真的看着一個人的時候,恍惚給人一種她眼中隻有你的錯覺。
陸恪簡直想在心裡發笑,這個女beta就是一個騙子。
她說她很忙,有多忙?
忙到連發個信息的時間也沒有?
難道她手斷了?
陸恪的面色突然就沉了下去,眼裡也沒有了笑意,薄唇緊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
他變臉之快,比六月的天氣還難以預料。
陸恪微微擡眸,語氣冷漠:“我的傷好沒好,跟你有什麼關系。”
“假惺惺。”
千述怔了一下。
沒等千述回答,車窗徑直升了起來,隔絕了兩人的視線。陸恪踩上油門,跑車飛馳向前,隻留下車尾氣。
千述沉默,陸恪真的是個脾氣很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