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姝最終還是沒死心,于是下課又來堵他了。
不過這次她沒有在教室門口,而是選擇了樓梯入口處。
但是等了好久都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其他人陸陸續續的差不多都走完了。
陳姝等得有些焦急了,從一樓慢慢地挪到了三樓,然後又下來。
在不知道第幾次邁向三樓的第一個台階時,上面下來一個人。
她擡頭向上看去,果然,是宋懸。
“你好慢啊。”
一看是他,陳姝立馬小跑着上了台階,一直跑到他面前,擡頭道:“我都在這裡等了你四十多分鐘了。”
如果不是想要多跟他接觸幾次,陳姝還真沒耐心在這裡待下去。
宋懸聽見她的聲音一愣,接着慢慢把視線移到她的臉上。
真的是她。
宋懸心裡瞬間一緊,表面上卻雲淡風輕。
“等我?”
他眉頭輕輕皺起,語氣中帶着質疑。
“對啊,我是在等你。”
陳姝對他擠出來個微笑,嬌俏的挑了下眉梢,如同春花初綻。
宋懸好不容易穩住心跳,卻被她這一笑又給打亂了,他緩了幾秒鐘,冷冷的開口:“我都說過了,沒時間陪你們做無聊的遊戲。”
她來找自己,無非就是又無聊了,拿他當個樂子“玩弄一下”。
可他竟然又該死的心動了,真是懊惱。
陳姝,你憑什麼配。
于是剛說完就從她身邊路過。
卻被她一把抓住胳膊,宋懸猛然一僵,他感受着胳膊上那柔若無骨的觸覺,好像自己身體裡流動的血液在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跟異性觸碰過了,或者說是沒跟陳姝。
重返之前他跟陳姝在圈中根本沒多少交集,不過也就是參加各種頒獎典禮和酒會的時候能共處一室罷了,最後一次相見就是那場車禍。
那天夜裡下着雪,他剛結束拍攝工作從國外回到上東區,卻不想就碰到那一幕。
他本來可以袖手旁觀,但還是違背不了自己的内心,立馬下車沖上前把她抱在懷裡。
沒想到那竟成為了最後一面,那一晚在看到陳姝身亡的新聞後他幾乎徹夜未眠,抽了很多支煙,渾渾噩噩的過了段時間後,突然就回到了十年前。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是讓他改變什麼嗎。
宋懸不由自主的低頭盯着拽住自己胳膊的手。
陳姝當然也感受到了他的變化,以為宋懸是讨厭她的觸碰,于是默默的收回了手,說了一句:“你的胳膊怎麼這麼細。”
他竟然這麼瘦,那薛律之前打他的時候豈不是輕而易舉,想着,陳姝在心裡給薛律記了一筆,連帶着何臨一起。
“我真的是專門在這裡等你的。”
陳姝虔誠地看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會離開。
宋懸無奈的開口:“到底有什麼事?”
“我……我們一起回家吧。”
說完,陳姝恨不得咬斷舌頭,這是什麼破理由!可她想不到其他的說法。
果不其然,宋懸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不用了。”
他們的家根本就不是一個方向,甚至是反方向。
如果她不是與薛律是串通好的,宋懸至今都想不通那晚在爛尾樓裡是怎麼被她看見的,那條路離她家這麼遠,又這麼偏僻。
她是那麼耀眼的站在光裡,而自己像是路邊的野草在黑夜裡暗自腐壞恥與她碰撞。
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現,那一次自己是真的不想忍,他要是還手的話,薛律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我……我怕你路上又會被學校的不良青年圍堵,有我在,他們不敢欺負你。”
“……”
“其實我是……聽說春晝路新開了一家火鍋店,正好在你們家那邊,我想去嘗嘗味道。”
怕他拒絕,連忙編了個理由。
宋懸這次卻沒說話,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随她去了。
一路上,陳姝小心翼翼地跟在宋懸身後。
她本來是打算叫自己的司機開車送他回家的,但很明顯宋懸不會上她的車,所以她隻能厚臉皮的跟在後面,雖然不知道她這樣做的意義。
很荒唐。
但是他不拒絕就代表他内心是不排斥她的,想到這,陳姝心裡又燃起了希望。
兩個人的距離不超過五米,陳姝不敢走地太近,怕被他趕走或者是甩掉。
此時已經将近七點鐘了,三月份天黑的也不晚,夜幕已經降臨了。
在路過爛尾樓時,陳姝不自覺地往樓上看了一眼,想起了那晚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心裡有些愧疚。
她默默的看着走在前方的宋懸,他穿着一件深灰色外套,沒想到這麼瘦的身體竟然能撐起寬松的衣服。
然後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大概又走了五分鐘後,陳姝隐隐約約感覺到不對勁,在他們後面好像一直有什麼人跟着,聽腳步聲還不止一個。
陳姝頓時慌了,她連忙喊了聲:“宋懸!”
然後兩步并做一步跑到了他身後,心有餘悸的想要回頭看。
“别回頭。”
宋懸加快了腳步,對她說了句:“跟緊我。”
陳姝一頭霧水,但她還是緊緊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