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姝猜想的不錯。
那幾個男人又催債到宋懸家了,不過這次是白天,隻有許惠在家。
在一番威逼利誘之下,他們果然有所收獲,如願的拿走了五萬塊錢,許惠被氣的哭着給宋懸打電話,還沒說幾句就暈了過去。
宋懸從學校趕到家時,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房間,還有躺在地上的母親,周圍散落着一大堆陶瓷碎片。
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連忙打救護車把許惠送進了醫院。
那一刻,宋懸在心裡暗自發誓,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那個男人,他一定不會手軟。
他們母子倆陷入如今這種境地,全是拜他所賜,自己欠了債躲起來,留的卻是他們的住址。
好在許惠沒出什麼事。
“媽,他們對你動手了嗎。”
宋懸問道。
以前那些人隻敢晚上來騷擾,每次他都在家,有個男人在,他們也不敢太嚣張,畢竟欠債的人不是他們母子倆。
可那種人又怎會講道理,他們隻認錢。
一旦他們的錢在外面被賭完了,就會回來勒索一番。
報警也沒用,過後還會繼續來。
他們認為父債子償,天經地義,盡管知道宋懸家裡窮,每次收獲都不大,比起欠的那些債,這點錢還不夠塞牙縫的。
但有總比沒有好。
“沒有……就威脅恐吓了幾句。”
許惠虛弱的開口。
“那碗是怎麼碎的。”
他進門看到地上的碎片時,心猛然一驚。
第一反應就是許惠是不是受傷了。
“他們在抽屜裡找到了銀行卡,我去搶的時候不小心打碎的。”
說着,許惠又哽咽了起來:“我真沒用……就不該把卡放在家裡的。”
但這個法子也根本沒用,每次鬧到最後都要給點錢才能打發走。
看着她的自責,宋懸臉色稍沉。
“媽,這個周末我送你去邊市吧。”
隻要留在上東區,就注定不會安甯,他不想讓母親再過這種生活。
而邊市确實是一個好的後路,不用再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
但他不會走。
“可是……”
“我已經決定了。”
宋懸打斷許惠的猶豫:“先把你送到舅舅那,如果缺什麼就跟我說,我幫你打理。”
“那你呢……你還要讀書。”
“我畢業後會過去。”
許惠擔憂的說道:“你自己一個人在上東區就搬家吧,把咱們的那個房子賣了,多少錢都賣。”
她實在是不放心宋懸一個人留下,可他的性子太犟了,一旦決定了沒有人可以改變。
“拿着錢租一個有門禁的小區,相對安全一點。”
上東區四年的房租,大概需要十幾萬,他們的房子雖然地段不好但應該也能賣到這個價格。
宋懸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安撫好許惠的情緒之後,他用手機把兩人的車票買了,許惠需要住院觀察一天,明天再來接她。
這所醫院距離他們家不遠,宋懸加快腳步趕回去。
他需要回家一趟把昨晚熬夜出的試卷帶上,去給鄭明瓊補習,時間有點趕。
直到跑到巷子口,宋懸猛然駐足。
因為他看見樓道外站着一個男人。
一個熟悉的男人。
薛律。
而對方顯然也看見了他。
薛律看見宋懸出現,轉過身陰着臉朝他走去,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消停了這麼久,還以為他改邪歸正了,果然還是又忍不住來找他的麻煩了。
宋懸在心裡想着,他從沒把薛律放在眼裡過,像他這種蠻橫無理,不識大體,又極易暴躁的人,根本就成不了大事。
薛律走到宋懸面前。
“談談。”
剛見面竟然沒有兵刃相向,實在是罕見。
宋懸看了他一眼,幾日不見,顯而易見的憔悴許多,也不知道都做了什麼。
“沒時間。”
宋懸冷冷開口,語氣如這即将入夜的風一樣涼。
說完,便擡腳經過他。
“關于陳姝。”
聽到這句宋懸腳步一頓,但沒有回頭。
薛律也轉過身,看到他的反應,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準确來說是陳姝和你的事情,我在前面的便利店等你,想清楚就過來。”
他就不信宋懸不感興趣。
薛律說完就離去,留下宋懸一個人站在那裡。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最終給鄭明瓊打了個電話請了假。
兩人約在拐角處的便利店。
他們面對面坐着,看似平和,實則暗中風起雲湧。
“陳姝最近在追你,你知道嗎。”
薛律率先開口,咬牙切齒的說道。
“宋懸,你不會當真了吧。
看着他沉默的樣子,薛律直接惱羞成怒。
“怎麼,你沒被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