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黑夜來得不是很早,已至六點,太陽才剛下山,霞光簇錦。
周四下午宋懸沒有課,所以不來學校。
陳姝獨自一人走到校門口,準備打電話給何屠熠讓他把新房的密碼發過來。
因為所有的一切是他打理的,陳姝隻是在選房子上花了點心思,所以等帶宋懸去看的時候再重新設置密碼。
卻在剛掏出手機的那一刻,看到了陳栗的來電。
陳姝皺眉,奇怪,他打電話來能有什麼事。
“爸。”
想着,她按下了接通鍵。
“我在你們學校對面的路邊。”
陳栗說道。
陳姝擡頭往前一看,的确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停在那裡。
她挂斷了電話,向對面走去。
拉開車門,熟練地坐進副駕駛。
“今天怎麼想起來接我。”
陳姝問道,偏頭瞥了陳栗一眼,等待他的回答,平常沒什麼事他是不會來看自己的。
陳栗發動了車子:“帶你去吃飯。”
陳姝卻沒有很意外,輕笑了一聲:“不會又要帶我去參加什麼相親飯局吧。”
那天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陳栗親自來接自己,無非隻有兩種情況。
第一種,生意場上或世家好友的宴請,需要帶家屬。
第二種,聯姻相親飯局。
除此之外,不會再出現其他的選擇了。
“說得什麼話,爸爸想和你一起吃頓晚飯不行嗎。”
陳栗訓斥道,臉上但卻沒有明顯的怒色。
“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陳姝不太相信。
“不騙你。”
接下來車内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陳姝靠在副駕駛,拿出手機又把宋懸拍的照片翻出來欣賞。
怎麼都看不夠,以後應該讓他多拍點。
直到在陳栗預約的包間裡坐下,陳姝這才相信自己真的沒有被騙,的确隻有他們父女倆。
“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家店了。”
陳栗突然開口。
陳姝一愣,擡眼打量了四周,最終在桌子上發現了這家店的logo。
似乎在腦子裡搜尋了許久,終于記了起來,這是在自己大概三四歲的時候,經常哭鬧陳栗與李嘉卉要來的餐廳。
并不是因為它的味道有多好,隻是每次吃完之後,店家都會送客人一隻可愛的玩偶,次次都不重複。
雖然年齡很小,但這段記憶卻莫名的深刻。
可她現在長大了,已經不再喜歡了。
思緒收回,她擡頭看着陳栗,原來他對自己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時候。
想着,心裡嘲諷一笑。
“多吃點,你太瘦了。”
陳栗往她碗裡夾了些肉,卻沒有溫暖到陳姝的心裡。
自從那天發現他企圖控制自己的婚姻開始,她就已經對他很失望了。
就不應該心存幻想的。
“爸爸今天怎麼有時間請我吃飯。”
日理萬機的大老闆,下班不應該穿梭在生意場上左右逢源嗎,怎麼突然會想到陪可有可無的女兒吃晚飯。
“聽說你談男朋友了,小姒。”
聞言,陳姝拿着筷子的手一僵,腦袋裡瞬間嗡了一聲,再次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倒不是因為男朋友,而是這句稱呼。
她小時候被陳栗起名叫陳姒,但是李嘉卉覺得太難聽,而且諧音不好,最後經過兩人協商保留了這個字作為小名。
但是自從他們兩人離婚後,這個名字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人提起。
陳姝不喜歡現在的名字,姝,同輸一般,她才不要做失敗者。
所以在剛剛被陳栗叫小姒的那一刻,她的心裡确實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流。
雖然很不願承認。
“薛叔叔告訴你的是嗎。”
陳姝調整好情緒,淡淡的問道。
畢竟那天在芝州他和宋懸撞見了。
“關你薛叔叔什麼事。”
陳栗皺眉:“上次回去後,司謙跟我說你沒有坐他的車,還說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原來是他。
陳姝在心裡罵了薄司謙一句,告狀精。
“聊了幾句,我們不太合适。”
“怎麼會不合适,他是我為你精挑細選出來的,在上東區所有的青年才俊中,他與你無論是年齡,家世還是事業方面,是最匹配的。”
陳栗娓娓道來。
陳姝有些不耐煩:“性格不合适行了吧,我太暴躁。”
“你有些暴躁,而司謙溫柔,情緒又穩定,這不剛好互補嗎。”
陳栗覺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性格太像的兩個人反而過不到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