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瓊曾經說他是膽小鬼。
可這次他要證明給她看,自己不是膽小鬼。
所以,他叫住了陳姝。
聽到她說他們依舊是情侶,宋懸知道那隻是為了滿足她的面子和自尊心,她永遠不會甘拜下風。
但陳姝沒有說是她甩了自己。
宋懸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狼狽,所以把那條藍鑽項鍊掏了出來,但他十分清楚,一旦陳姝接過,他們之間将不會再有糾葛。
他在賭。
賭陳姝會不會要。
值得慶幸的是,在自己說了很多刺激的言語後,她隻是看了項鍊一眼,就轉身離去。
看着她的背影漸行漸遠,被人潮沖散在繁華處,宋懸暗中松了一口氣,手裡的項鍊攥地越來越緊。
前兩天,他突然發現許久黑暗的窗戶亮起了一盞燈,那道光一直射進他心裡,備受煎熬。
所以在掙紮了幾天之後。
宋懸選擇在今晚,敲響那扇門。
……
在看到陳姝的那一刻。
宋懸發現了她的異常。
“你……”
還沒把準備的話說出口,陳姝就一頭栽進了他的懷裡,撲面而來的酒精味。
“宋懸,我好痛……”
宋懸連忙去撫摸她的額頭。
“不是這,是胃……”
陳姝氣若遊絲,痛苦的皺起眉頭。
“你又喝酒了。”
宋懸跟着皺眉,下一秒彎腰把她抱在懷裡,邁進房間。
陳姝把頭靠在他的胸前,失去了意識。
“陳姝,醒一醒。”
宋懸感覺到不對勁,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她已經陷入昏迷狀态。
頓時變得焦急。
他環顧了下四周,發現家裡很精緻,但什麼生活用品也沒有,她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在國外的那些年,有人照顧她嗎。
宋懸抱着陳姝下了電梯,把她放進車裡,去了醫院。
和當年一樣的症狀,過度飲酒導緻的痙攣生理反應。
宋懸從樓下的水果店買了個柚子,剝好皮放在了床頭,晚風吹起窗簾的一角,頓時沉悶的空氣得到緩解。
看了陳姝幾眼,宋懸最終離開了病房。
盡管今晚敲門之前準備了很多台詞,但在面對陳姝的時候,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宋懸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掏出手機撥了個号碼。
對方在很久之後才接通。
“喂……”
“是我。”
大洋彼岸的鄭明瓊一臉疑惑:“宋老師?”
“你姐姐生病了,來照顧她。”
“我不在上東區,我出去旅遊……”
還沒等鄭明瓊說完,宋懸一把挂斷了電話。
再次回到病房内,陳姝依舊沒醒,痛苦的眉頭并未舒展,像是做了什麼噩夢。
宋懸沖了一包藥劑,準備灌進她的口中。
在靠近的那一瞬間,恍惚聽到她在說話。
宋懸俯身貼去,試圖聽清她說了什麼。
“宋懸……”
宋懸貼的更近。
“對不起……我不能去看你……對不起……”
“你在說什麼?”
陳姝的話斷斷續續,宋懸根本聽不懂,再想傾聽時,她卻沒了聲音。
宋懸把藥喂了進去,但由于陳姝沒有意識,不會吞咽,導緻一大半都流了出來,弄濕了被子。
沒有辦法,隻好停止。
打理好後,宋懸再一次走出了病房。
膽小者作祟,勇敢者無畏。
這一次他沒有返回,依舊選擇了膽小鬼。
陳姝醒來時,是在次日的十一點。
她一睜眼就看見了純白的天花闆和棉被。
奇怪,怎麼會在醫院。
陳姝努力回想。
她記得昨晚朦胧之中好像看見了宋懸,但是胃痛讓自己沒有力氣去辨别那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可如果是夢,她是怎麼來的醫院。
陳姝猛然想起,上次下雨在小區門口見到了宋懸的車駛入地下室,他有可能也住在瑰園灣。
所以,昨晚不是幻覺。
宋懸是真的來找她了。
想到這,陳姝立馬掀開被子,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針頭,穿上鞋子就往門外跑去。
可走廊裡寂寥的空無一人。
陳姝又擡腳往前跑去,在按下電梯的那一瞬間猛然反應過來。
上東區那麼大,該去哪裡找他呢。
自己出國前删掉了宋懸的所有聯系方式,也不知道他具體住在哪裡。
如果他不願意主動出現,那麼陳姝根本沒有任何頭緒。
想到這,瞬間喪氣。
晚上,陳姝把房間裡所有的燈都按亮了。
空蕩蕩的家裡隻有她一個人。
奇怪,明明在孤寂的特羅姆瑟待了那麼多年,可為什麼一回到上東區,她又無法承受孤獨了。
盡管被璀璨光芒籠罩着,但還是感覺冰冷的沒有溫度。
陳姝窩在沙發裡,努力回憶昏迷前一刻。
突然,那道門鈴聲再次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