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皎迷迷糊糊地靠在陸霁風身上,卻自以為十分清醒,擡手要推開對方,嘟囔道:“我很好,沒醉。”
看着他發飄的腳步,陸霁風頓覺頭疼,把人往懷裡更緊帶了帶,往前走了兩步,就遇見了莉莉。
莉莉手上正拿着一件羽絨服,看時皎這般,眼皮一跳,連忙上前,驚疑不定問:“陸老師,皎皎這是怎麼了?!”
陸霁風難得臉熱,雖說剛剛給時皎喝兩口燒酒是出于好心,但一切卻也是因他而起,“醉了。”
莉莉震驚:“醉了?”
幾乎窩在陸霁風懷中的時皎猛然擡頭,流蘇劃過他精緻的臉蛋,那雙琥珀色的圓眼努力睜大,潋滟着水光,“别、别聽陸霁風亂說,我沒醉!”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陸霁風環視一周,把時皎抱得更緊,還騰手給他戴上了鬥篷上的帽子,隻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饒是如此,僅露出的柔軟弧度,也能隐約窺探其秀美。
陸霁風強勢鎮壓某隻亂動的小貓,“好了,我們先回休息室。”
時皎不舒服,帽子頂得他耳朵不舒服,他哼哼唧唧,沒了平日裡的争鋒相對,倒像是撒嬌了。
他聲音很小,快到休息室時,陸霁風才聽到他在說什麼。
“耳朵不舒服?”陸霁風确認道。
時皎哼唧着點頭,很乖的模樣,“不舒服。”
這兒已經沒其他人,陸霁風輕歎口氣,擡手就捏住了帽檐,這時卻又有兩隻白皙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背。
時皎的腦子在危險來臨之際陡然清醒,他拼命按住陸霁風的手,搖着頭,一改先前口徑,磕磕巴巴地說:“不可以摘。”
耳朵,耳朵還沒有收回去。
時皎抵抗把貓耳放出來的舒服感,努力把耳朵收了回去,這時才卸下手上的力氣,小聲嘀咕道:“你摘吧。”
陸霁風無話可說,也沒再去碰這小醉鬼的帽子,把人攙扶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此時,莫妮已經帶來醒酒茶,而劇組的醫生也随之趕到,莉莉也把安雲喊了過來。
時皎躺在沙發上,理所當然的把陸霁風的大腿當枕頭,燒酒真的很暖身,可他是一隻不太能喝酒的小貓咪,好困啊。
時皎眼睛緩慢地睜動,隐約能看見陸霁風優越的下颚線,他擡手拽住陸霁風的手臂,軟聲道:“我好困,睡覺了,晚安。”
就像是前幾天,他在陸霁風身邊當小貓似的,睡覺之前還要跟人隻會一聲。
陸霁風哭笑不得,又有幾分歉意,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蓋住時皎的眼睛,擡頭望向安雲,“安姐,抱歉,今天都是我的問題。”
安雲也沒想到會鬧出這種烏龍,她尴尬笑笑,“皎皎酒量不太行。”
陸霁風又問:“時皎有酒精過敏之類的嗎?”
他語氣中帶着幾分擔心。
安雲道:“這倒沒有。”時皎是一隻有神血的小貓,鶴頂紅也毒不死他的。
安雲更擔心的是時皎會不會突然變成小貓,她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說:“陸老師,你先去片場吧,我們來看着皎皎就好。”
時皎下午就這麼一場戲,陸霁風滿滿當當一整天戲份。
陸霁風思索片刻,道:“好,我先回片場,如果時皎有什麼不舒服的,麻煩安姐告知我一聲。”
就在陸霁風起身時,時皎卻被驚擾到似的,抖了一抖,迷茫着睜開眼,頭往陸霁風小腹埋了埋,貓兒似的,但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無人注意到的隐蔽之處,陸霁風身體瞬間緊繃,他微皺着眉頭,心頭萦繞着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現在的小男生都這麼輕浮嗎?
安雲提心吊膽,連忙走上前把時皎扒拉出來,“陸老師,不用管時皎,他身體很好的,一覺醒來就醒酒了。”
陸霁風:“……”為什麼有種被嫌棄的感覺。
安雲三請四請,終于把比較有責任心的陸霁風送走。
等休息室一空,安雲才松一口氣,給時皎蓋了個被子後,安雲也離開了。
不多時,沙發的少年就掀了被子,一陣白芒閃過,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漂亮的小貓,小貓趴在沙發上,兩隻毛茸茸的貓耳一顫一顫,尾巴是漂亮的淺橘色,細看會像金色,十分蓬松,無意識地晃動着。
隻是其餘地方的雪白毛毛浮着一層粉色。
湊近一聞,似乎還能聞見一點兒酒味。
陸霁風心裡還是挂念着時皎的情況,把小男生灌醉這事兒,雖說是無意,但他還是有幾分難言的心虛。
走廊裡,陸霁風邁着長腿往休息室走去,耳邊是程桐略帶譏诮的聲音,“陸老師,您可真行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搞職場霸淩這一套呢。”
陸霁風随程桐念叨,畢竟這次确實是他有錯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