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清看着覓婉婉在房間四處找地方,忙忙碌碌的樣子,情不自禁勾起了唇角。
睡過午覺之後,覓婉婉便去鎮上的供銷社買了米油鹽這些東西,再買了些蔬菜種子。
前世的時候,覓婉婉就要個帶院子的房子,院子前邊開幾塊菜地,種上新鮮的蔬菜,想吃的時候就從自家的地裡摘。
可惜她生活在一個城市化進程極快的時代,享受了城市的便利,失去了田園的樂趣。
如今謝宴清的宿舍前面就有一塊空地,覓婉婉買了鏟子鋤頭什麼的,準備這兩天把地開了,種上蔬菜瓜果。
買完東西回到宿舍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謝宴清已經從事食堂打了菜回頭。
軍人結婚部隊是放三天假的,謝宴清不拘着覓婉婉出門,隻是看到覓婉婉帶回來的菜種和鋤頭什麼的時候愣了一下。
“我想把咱們家前面的地整一整,種上瓜果蔬菜。另外,我想種幾顆桂花樹和玉蘭樹可以嗎?”覓婉婉一邊解釋一邊問。
謝宴清:“你想怎麼弄都是可以的,不必問我。”
吃完晚飯後,兩人一個在房間,一個在客廳,皆是早早睡下了。
晚上十點的時候,家屬院準時熄燈。
“啊!”
房裡傳出覓婉婉的尖叫聲,謝宴清一躍而起,走到門口時頓住腳步,敲了三聲門,輕聲問:“你怎麼了?”
“我怕黑,你能幫我買些蠟燭嗎?”覓婉婉有些虛弱地說,真是大意,她竟然忘了,部隊是準時熄燈,準時吹号角起床的。
謝宴清很快拿來了蠟燭,覓婉婉打開門,接過蠟燭,“你不問我為什麼怕黑嗎?”
按照她之前的表現,覓婉婉清楚,謝宴清這種聰明人不會認為她是個膽小的、菟絲花一般的女孩。
“我的諸多事情,你不也不問嗎?”雖然是問句,謝宴清的話中卻不帶一絲情緒。
覓婉婉沒有再說話,默默地關上了門。她明白謝宴清的意思,他們都是有分寸的人,有些事,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是不必問的。
點亮兩根蠟燭之後,覓婉婉看着足有手腕粗的紅燭有些意外,謝宴清拿來的是兩根紅燭,點在桌上,真像洞房花燭的樣子呢。
結婚的第二天,覓婉婉和謝宴清一起去火車站送覓鴻晖離開。
這個年代的火車慢,覓鴻晖需要坐兩天兩夜的火車才能到川市的鐵路局。謝宴清從食堂打了滿滿三大盒的饅頭和兩盒菜遞給覓鴻晖,“本想多打一點的,擔心路上會壞,這些應該夠你路上吃一天了。”
覓鴻晖沒想到冷冰冰的謝宴清有這樣體貼的一面,總算對姐姐的婚事踏實了些,“謝謝姐夫,祝姐夫平步青雲。”
“嗯。”謝宴清頗為冷淡地應了一聲,看起來對青雲路沒什麼興趣。
覓婉婉遞給他兩大包油紙包起來的桃酥和一袋子蘋果,“這些你在路上吃,到了地方之後寫信過來報平安。”
覓鴻晖拿出一塊紅布,“姐,這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你拿去做衣服,你穿紅色肯定好看。”
覓婉婉笑着收下,“進了鐵路局以後好好幹,桃酥要收好呀。”
她從原身的記憶中得知,覓鴻晖最喜歡吃桃酥,可這是個金貴的東西,除了每年過年覓父會帶一包回家,其餘時候根本吃不到。
每當這包桃酥到家,覓鴻晖就會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偷桃酥吃。甚至為此去學開鎖,隻為打開上鎖的櫃子,拿一塊桃酥吃。
為此,覓鴻晖挨了出生以來最嚴重的打,兩隻手都被打腫了。
除了桃酥之外,覓婉婉把彩禮中的上海牌手表包進了桃酥,大伯給的兩百塊也放進去了。
覓婉婉前世父母早亡,沒有兄弟姐妹。但來到這裡之後,覓鴻晖雖青澀,卻是一心護着她的,覓婉婉也願意盡自己所能給予。
綠色的鐵皮火車速度由慢到快,直到再也看不到火車的影子,覓婉婉和謝宴清才往回走。
回到宿舍後,覓婉婉摸着手中的棉布,琢磨着做一件紅色襯衫應該是好看的。
等打開棉布之後,覓婉婉卻愣住了:棉布的最裡面包着整整五百塊錢,覓鴻晖把他分得的所有的錢都留給了覓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