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副系統一起吐槽了半天之後,林寒溪終于排到了隊伍的前列。
異能等級測量儀後立着三道大門,各自的光屏上閃爍着不同的徽記。第一道門上是錘子和交纏的線路,第二道門上是兩道交叉的試管,試管内是藍色和紫色,最後一道門上則什麼都沒有,後面的人也寥寥無幾。
更多的人則沒能進到這三扇門中的一扇,他們一臉黯然地順着來時的通道離去了。
隊伍繼續緩緩向前,副系統再次發問:“以您的治愈系異能強度,一定會引來伊甸的注目,您确定不需要我為您進行掩飾嗎?即便這裡是維爾哈學院,但是在一瞬間之内蒙蔽伊甸的眼睛,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把這一瞬間留在更需要你的地方吧。”林寒溪說:“其實其它的卡牌并不像我這樣危險,對嗎?”
副系統沒回答,林寒溪的腦海裡一片寂靜,隻在偶爾有呲呲啦啦的電流聲。
“我知道你回答不了,所以你隻需要聽我說。”
“自從殺死X1之後我就一直好奇,我這張卡牌到底代表着什麼,才會在我人都沒從GW327區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安排X1去刷履曆好用那個所謂的“愛情”來圍獵我,殺死我甚至能交換到二次覺醒為S+的資格,燕高雲那麼強才S。如果技術水平已經達到能批量制造S+的話,燕高雲地位那麼...微妙,她活不到現在,我并不認為,一個能下令火力清洗居民區的聯邦政府,會對一個不被信任的S級抱有這樣的仁慈。”
“許出這麼高的籌碼來圍獵我,我有什麼可值得他們害怕的?”
“看看這個世界吧,機械改造盛行,伊甸通過植入式光腦不知道能拿走多少人軀體和思維控制權限,民生凋敝,所有的資源都控在那幾個名字手裡、污染物盛行,那他們還會怕什麼?”
“底層人害怕永遠呆在底層,上層人隻會害怕被人掀下來,他們會被人怎麼掀下來呢?答案很明顯。”
“我以前聽說過一句,哦不,是兩句話。第一句叫批判的武器替代不了武器的批判,第二句是槍杆子裡出政權。”
林寒溪對着工作人員笑了笑,在他們驚訝的眼光裡把手按在異能等級測量儀上,在腦海裡砸出了她的最後一句話。
“我的牌,就是那杆槍。我猜的對嗎?”
伴随着某種無形的波動,異能等級測量儀上的那條紅線從最底層的D級一路向上飙升,越過了一個又一個等級的格子,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它的頂部轟然破碎,一團小小的黑色物質發出無形的尖叫,向外激射逃竄。
那裡面居然是某種被馴化的污染物。
警報聲響徹整個大廳,警告意味的紅色燈光瘋狂閃爍,林寒溪站在原地回首,平靜地看向呼嘯而來的無人機群,機括繃緊,武器解鎖,那是無數道攻擊性武器被激發的前兆。
“警報解除,應急程序關閉。”伊甸的聲音在下一秒響起。
軍醫部大樓的A17層一片死寂。
這原本應該是一個安靜而枯燥的下午,光屏上按部就班地刷着異能等級或治療能力都普通的新人,光屏前最好的幾個位置上坐着平時難以碰面的幾個人,相互打着語焉不詳的機鋒,陸部坐在旁邊百無聊賴,拿筆一張張畫人體剖面圖打發時間。
陳醫生一臉穩重地坐在她旁邊給她遞嶄新的紙張,再把老師手裡畫好的圖接過來,再附贈鄭重地點頭,師生配合無間,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溝通什麼重要的文獻數據。
幾秒鐘之後陸部在這一片死寂中突兀地笑出聲來,看着光屏上頂爆異能等級測量儀的、年輕的治愈系,假模假樣地伸手揩揩眼角先行一步:“哎,不玩兒了,走了。”
罔顧那幾個人的臉色,陸部假裝毫不在意地帶着學生走出大廳,瘋狂地戳着電梯下行的按鈕:“快快快!别讓他們反應過來!”
又抽出空來,對着學生喜氣洋洋地說:“原本以為能撈到你已經用完今年的幸運了,沒想到又來一個!看來前一陣子在實驗儀器前面做法起到了效果!”
陳醫生善解人意地伸手為她擋住打開的電梯門,急步跟了進去:“...您說的對。”
他腦子裡一貫沉睡的系統正瘋狂發出警報:“檢測到治愈系能量已經超出阈值!存在卡牌可能!請您多加小心!”
還沒等他問出什麼,系統嘎嘣一聲,已經再次進入了休眠狀态,他在老師看不到的地方臉色變幻,在腦海裡看自己的那張卡牌。
卡牌已經被修複了大半,卡牌上的他站在向遠方綿延而去的青草叢裡,穿着白大褂,手上握着沾血的手術刀。
卡牌的背面接天的巨鲸之上,浮着兩個若隐若現的字,醫牌。
超過阈值能引起系統提示的治愈系強度,難不成是另外一張醫牌?但是系統不是說了一種牌隻有一張嗎?
如果你是醫牌的話,那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