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系統回答:“是的,根據檢索到的資料顯示,周淙長期服用包括但不限于興奮劑、緻幻劑等違規藥物,周淙本人的異能等級并不高,他之所以能夠以小隊長的身份留在異能管理部,是因為進行了一些利益交換,他本人平平無奇,但他的直系血親名下持有着一家大型的企業。”
林寒溪感覺莫名其妙:“瘾君子,關系戶,我見過走後門找清閑高薪工作的,沒見過走後門找死的,他走後門進異能管理部幹什麼?污染物又不看他卡裡有多少個零,能力不夠又往一線蹿,嫌命長嗎?”
“事實上,周淙服用的違禁藥物還包括一些據說能夠刺激異能“二次覺醒”的藥劑。他本人權力欲很強,在覺醒了異能以後,非常渴望能夠在異能管理部獲得一席之地,而自從污染物開始爆發以來,承擔公民安全的異能管理部則成為異能者的聚集之地,事實上,他不太看得起沒有覺醒的普通人。”副系統回答。
“異能二次覺醒?他也和X1背後那個東西有點關系?以及不是說瘾君子都會對現實世界喪失興趣嗎?他哪兒來這麼強的權力欲望啊?”林寒溪忍不住質疑。
“您的第一個問題,我能夠檢索到的資料裡并沒有答案。至于第二個問題,您所質疑在幾十年之前還在存在,但是随着醫療科技的進步,人類研發出了能夠清除此類精神類成瘾藥物所有□□上後遺症的藥物,并且将這一藥物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向全世界發售,買不到一口營養液的價錢,便可以購買這種藥物。”副系統語調低沉。
“□□上?據我所知成瘾類藥物最大的副作用是在“心理”上吧?還有,你說全世界是什麼意思?”這聽起來本來應該是個好消息,林寒溪卻本能地對它持有着懷疑。
“是的,您沒有猜錯,研發這個藥物的并不是官方的醫療機構,而是...用你們那個世界的話來說,毒枭。這種藥物伴随着大量最新研發的違禁藥物,通過地下渠道為周淙背後那家企業赢得了天文數字級别的利潤。”
當違禁藥物的吸食不必再伴随着巨大的身體破壞,會有多少人傾家蕩産,換取這樣一次又一次“安全”的“享樂”?
林寒溪甚至都不敢想象那個畫面,她沉默了幾秒鐘,重新擡眼看上眼前的光屏,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有殺意似雪亮刃叢。
“周淙必須死。”
“那麼我将為您在周淙臨死前,獲得他所服用的“二次覺醒”藥劑相關的情況。”副系統的聲音裡含着一點笑,說出了一種久經考驗的共犯味道。
林寒溪擡眼看着光屏裡依舊在跳動的、周淙的好友請求,面色陰沉地關了對話框,繼續預習明天陸老師的特訓課程。
光屏右下角的時間走過五分鐘,眼前的資料翻了一頁,林寒溪腦子裡一直在跳她剛剛在檔案裡看到的文字。
“異能管理部擁有處理污染物相關事宜的緊急執法權,事實上,周淙本人多次因為任務執行途中的執法不當被受害者家屬提起訴訟,但這些訴訟的很大一部分,在起訴階段受害者家屬就已經死亡,即使有一兩個少有走到開庭程序的,也被他身後的那個律師集團保下來了。”
林寒溪大概能猜到什麼是緊急執法權:污染域一開,異能管理部的小隊在收容污染物之時便擁有了清除污染體而不被追責的權力。
最大的問題就在這裡,但即便在伊甸的管控之下,個把設備損壞失靈也是常事。那麼伊甸看不到的地方,死得到底是污染體還是周淙看不順眼的人類,誰又說得準呢?
那些密密麻麻地、被副系統打了碼的名字,林寒溪閉了下眼,仿佛能看見無數人死亡的畫面,血肉腐爛露出白骨,白骨被踩進黑色的土裡,生命和正義一并不見天日。
這些場景一重一重地潑上來,林寒溪的心底陡然一凜,她不再強迫自己看那些資料,在心底呼喚副系統:
“我們還是來想點比較健康的事情吧,想想怎麼不留後患地殺了周淙。”
“您對健康的定義真是令我耳目一新。”副系統誠摯地回答,
“嗯...心理健康怎麼不算健康呢?幫我查查他手底下那剩下四個人都什麼來路,我要做一個周密的計劃。”
周淙的表情在短短幾分鐘之内就從志得意滿轉換成了焦躁。
他陰沉着臉盯着眼前的光屏,不滿地發問:“S+治愈系就這麼高傲嗎?”他又看了一眼光屏,确認自己的好友請求依舊沒有被通過,更加不滿了:“不過一個治愈系而已,S+又怎麼樣?我就不信了,陸因風手底下還能有第二個陳修齊嗎?見過幾個污染物啊?這個時候傲氣沒關系,到時候可别哭着求我保護你。”
周淙自己的權限不夠,但他是個關系戶,所以他很快查到了這位新晉S+治愈系的真實身份。
光屏上的新晉治愈系被神色森冷的陸因風護在懷裡,露出的半張臉上是鮮紅的血迹,看起來被吓得不輕,她倆的背後站着滿身是血的陳修齊,根據現場小隊的消息,這位治愈系在十幾秒内連殺三人,并且抽幹了他們身上全部的血,這麼有攻擊性的治愈系還是第一次見、
他磨着牙關掉了光屏,感覺血氣一股一股往臉上湧,某種力量感逐漸充盈了他的軀體,他覺得自己此刻無比強大。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帶着某種詭異的興奮感問:“靶場呢?我這次的靶場在哪裡?好久沒聽到你們的哭喊聲了,我都等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S+治愈系,你要來我的靶場玩兒嗎?”
旁邊的人早已對他這副嗑完藥之後的狀态司空見慣,引領着他去往他血腥的“靶場”。
林寒溪徹底搞清楚了周淙的小隊之後,已經是落日時分了。
這個小隊基本上可以劃分為周淙和他的狗腿子們,但是狗腿子之間亦有區别,有被拿捏了把柄或家人被迫賣命的,也有主動湊上前去助纣為虐的,說來說去,想殺了周淙并不難,最難的是怎麼搞死他背後的那個東西。
那是一個龐大的集團組織,各項手續都齊全,制造和銷售違禁藥劑是主業,然而在此之外還披着一層合法的外衣,同時,還養了律師集團、銀行家和異能者做張牙舞爪的打手,想要一個人死殺掉就好,想要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倒下,暫時就不在林寒溪的能力範圍以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