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那聲音裡帶着憐憫。

林寒溪匆忙點頭，表示自己還可以。

“沒事，新人都這樣，習慣了就好了。”對方随口安慰，又拍了拍她的手臂“快走吧，管家在催人過去了。”

副系統在心底及時印證她的判斷：“是的，正如您所判斷的那樣，周淙莊園的傭人換的很勤，您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

林寒溪垂下眼睛，扮演一個恐懼的新傭人，站在了傭人的隊伍裡，又被那個中年男人指進了另一個隊伍裡，眼看着領頭的帶着她向莊園華美的主建築越走越近，穿過已經打掃幹淨的道路，兩排人齊刷刷地侍立在了周淙和另一個人身後。

林寒溪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餘光裡看見周淙已經看起來不太正常了。

他正滿面潮紅地縮在椅子裡，時而瘋狂大笑，時而痛苦嚎叫，中間夾雜着一些胡言亂語。距離隔得遠，聽不清，林寒溪耐心地站着，等待他露出更多的破綻。

果然沒過多久周淙就開始徹底發瘋了，他癫狂地站起來，對着對面的人激動地嚎着些什麼。

副系統自動做翻譯：“像你這樣下賤的人，憑什麼異能比我強。”

“你要記住誰是你的主人，下次再敢多說一句話，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了你那個沒用的母親。”

“S+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遲早也要殺了她......”

“再往後就是一些人類和人工智能都無法翻譯的話語了，可想而知，也不會是什麼好話。”副系統做出總結·。

林寒溪無暇顧及這裡面居然好像還有自己的事兒，眼睜睜看着周淙旁邊坐着那個人的拳頭握得緊了又緊，正在緊張地思考周淙到底是綁架了多少人的母親，如果對面的異能者突然暴起對周淙動手自己又該怎麼樣才能把兩個人都撈出去的時候，周淙卻像發條走到盡頭的玩偶，噗通一下安靜了。

侍立在一旁的管家忙不疊地伸手去扶，周淙下一秒卻又直起腰來，露出一張瞳孔擴大的、病态的臉。他顫着手掏出一粒白色的藥片來，抻着脖子咽了下去。

林寒溪靜立在原地，餘光看着周淙再次睜開雙眼。

他的表情看起來居然已經完全正常了，這種正常裡透着驚悚，但周圍所有的人都視而不見，甚至連他谄媚的管家都貼心地退開了。

周淙提高了嗓音，說出了今晚第一句語氣正常的話。

“過幾天試一下那個S+治愈系的深淺，如果她不願意做我朋友的話，你就去替我殺了她。”

這句話的槽點多到林寒溪簡直無力吐槽，周淙對面的那個人卻終于動了，她向周淙的方向偏了偏頭，半個側臉映在輝煌的燈光下，輕聲地回答：“是。”

副系統再次一秒鐘給出判斷：“楚有儀。”

林寒溪在心底戰術後仰，蠢蠢欲動：“這麼巧嗎？真想聯合楚有儀在這裡把周淙殺了，周淙這個鬼樣子，如果我是楚有儀，我也一定想殺了他。”

還沒等副系統回答，林寒溪就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知道周淙隻能死在污染物手裡，我也就是說說，死在這兒不好收拾。”

副系統委婉附合：“您說的很對。”

那邊周淙和楚有儀的對話還在繼續。

吃了藥片之後的周淙看起來像是個正常人了，那股子激進的惡毒和居高臨下被斂進一張皮裡，陰森森的。

他甚至對着楚有儀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不用擔心，你的媽媽很好，有儀，等這個任務出完，拉攏到那個S+的治愈系，我就放你和你媽媽一起離開，你也可以過一些安靜日子。”

副系統和林寒溪同時用了零秒判斷出這句話是謊言，甚至連周淙自己都心知肚明自己這句話的虛僞，但他不在乎。他隻是凝視着楚有儀，滿是戲谑地看着她，等待她給出自己滿意的答案。

楚有儀還是那張麻木的臉，在周淙滿意的眼光裡微微點頭表示順從：“好的，謝謝周隊。”

周淙起身離開了，傭人隊伍也跟着撤離，路過楚有儀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讓林寒溪不忍多看。

副系統卻已經在催促林寒溪去向下一個目标了：“接下來的目标人物，莊園管家。傭人的光腦權限太低了，你去那個莊園管家附近，我們需要他的光腦，拿到了光腦之後，我來找楚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