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回維爾哈學院的路上,看見無數被漆成黑色的直升機,成群結隊地向周淙莊園的方向飛去。
吳千雪在和林寒溪打過招呼以後相對無言,反倒是另一架飛艇上的陳修齊發來消息。
“陳皮泡茶消暑”:“蘇老師這一死,事情鬧得可真夠大的。”
“寒溪是寒冷的小溪”:“我也很倒黴好嗎?無緣無故被帶到滿是心髒的地方,還被人從後面來了一下,差點死在火場裡面,誰來為我發聲???”
這也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對話,林寒溪做完今天最後一件需要做的事情,向後癱在靠背上,看外面依舊照進飛艇裡的、五顔六色的光束。
“歡迎回到維爾哈學院軍醫部,我是伊甸,向您問好。”飛艇飛進軍醫部上空的瞬間,林寒溪聽到了光腦上來自伊甸的問候。
可供飛行器停泊的樓頂上,飛艇緩緩降下,林寒溪躍下飛艇,伸手護送吳千雪她們下艇——飛艇客艙的底盤有一定的高度,而這些人都是比較脆弱的治愈系,當然,經過陸老師特訓課程鐵血打磨的林寒溪,身闆就要結實多了。
吳千雪伸手握住林寒溪的手躍下飛艇,在蒼白的燈光照耀下,她的臉越發蒼白:“謝謝...”
還沒等林寒溪說不用謝,她便看向了林寒溪身後,不失禮貌地打招呼:“陸老師好。”
林寒溪難免有點心虛,上次遭遇危險陸老師搖來了大半個異能管理部,這次出門看熱鬧又差點死在火場裡面(從表面上看),怎麼看都會讓陸老師擔心。
她轉過頭,在刺目的遠光燈裡看見陸老師對着吳千雪點點頭,吳千雪禮貌地帶着其他的人離開了。
陸老師走了過來,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治愈系能量在她身上飛快地走了一個來回,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還好,沒受什麼重傷。”
陳修齊已經送别了搭乘飛艇的隔壁組乘客,走了過來。陸老師揪住陳師兄的胳膊,二二三四再來一次,又松了一口氣。
“幸好,你們兩個都沒什麼大事。”
林寒溪和陳修齊雙雙低頭,都有點心虛。
陸老師很顯然地誤解了這種心虛,把它視為孩子差點遭遇危險後對師長的愧疚,笑了笑:“好了,沒什麼大事,現在跟我來吧,把發生了什麼,跟我仔仔細細地說一遍。”
陸老師所說的“說一遍”當然隻是關懷,而不是審問,所以地點并不在審訊室,更不在實驗室,而是在宿舍。
甚至是在學生的宿舍,因為陸老師的宿舍在學校的另一端,離學生宿舍太遠了、
窗外的寒風還在吹拂,林寒溪和陳修齊按事前對好的口徑供述完畢,陸老師嗯了一聲,終于停止了轉從自己丸子頭上薅下來的筆,滿臉若有所思。
十幾秒的寂靜過後,她緩緩地開口:“周淙這個人麼,我也查過,确實是...”她冷哼了一聲:“那個随隊任務,本來打算敷衍一下走個過場的,現在他死了,倒也省事了。”
“至于那個蘇爾誠...事情會有點大,但和你們沒什麼關系了,不用在意。”
“好了,也忙了一天了,早點收拾收拾休息吧,明天上午給你們兩個放半天的假,課表改完我發給你。”最後一句話是跟林寒溪說的。
兩個學生齊齊點頭,陸老師疾步而出,似乎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陳修齊在跟着陸老師出去的時候,和林寒溪默契地對了個眼神,林寒溪對他微微地點頭。
二人的腳步聲相繼遠去,林寒溪撐着自己全力爆發過異能的軀體向洗手間挪去,她又累又困,還想睡覺,還餓了。
半個小時後她的頭上頂着毛巾,裹着幹幹淨淨的睡衣疾步而出,從冰箱裡薅出三包營養液來,像灘自由的泥一樣流動到了床裡面,被柔軟而溫暖的織物簇擁着。
在床上吃東西固然是個不好的習慣,但是又是唯一能滿足困餓兩大需求的完美辦法。
一陣暴風吸入後,最後一絲意識支撐着她把第三包營養液的袋子推到床下,落在地闆上,是輕飄飄的一聲響,林寒溪沒有反應,她已經睡着了。
修長有力的手臂垂在外面,上面一痕被火焰灼燒過後的鮮紅。
時針指向淩晨,奔波忙碌了一天的陸老師剛剛開始享受自己的休閑時間。
蘇爾誠之死已成定局,她心知肚明接下來又是一波全新的利益劃分,心情大好,于是登上自己的小号,向好友發去信息。
“未知發件人”:“蘇爾誠居然真的死了。”
“太好了,終于再也不用看他那張臉了,說實話,真的惡心,要不是上面護着他,按他的所作所為,早就應該被判處永恒抹殺了。”
“一個逼着自己學生去死的老師,一個不會救人隻會害人的醫生。”
“就是不知道今天異能管理部的誰當這個倒黴蛋,事情又大,還吃力不讨好,要我說死都死了,還查什麼啊?”
“AAA異能管理部燕隊”:“你說的那個吃力不讨好的倒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