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場雨之後,空氣的濕度都明顯的提升,早晨的空氣沁人心脾,不再如往日那般幹燥。
江融喜歡雨後的濕度,按照姚書樂的說法,他大概也算是一個南方人。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特别喜歡秦大第二食堂的早餐,這裡有他最喜歡的燒麥還有各種不同口味的粉和面食。
他在原來世界跟室友相處得還不錯,偶爾也會給他們帶早餐,他的同學都很卷,一向起得比他還早,讓他帶早餐都是因為特殊事情,大家平時都是相互幫助。他們大學的寝室一般是由兩個Alpha和兩個Beta組成或者是兩個Omega和兩個Beta組成,Alpha和Omega到了發情期或者易感期需要人幫助,這時候Beta的作用就出來了。其實,大多數時候Alpha和Omega都不太會跟Beta鬧矛盾。
經他觀察,“江融”跟室友關系非常一般,姚書樂和李一洲維持着表面的關系,無論是做什麼他倆都不太會叫上他,甚至是其他寝室的同學過來,也都是選擇性忽略他的存在。
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形成這種陌生的關系。
他剛來的第一周還什麼都不清楚,這種關系自然給他打了掩護,但久了,也會感到有幾分孤寂,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學習,一個人去圖書館,做什麼都是一個人。
不過,江融已經學會了自娛自樂,自我開導。
自從爸媽得知他沒有分化成Omega的可能性後,他們對他的關注就很少了,在家裡,他也是一個透明人,父母對Alpha堂兄的笑臉都比對他多。
江融自我安慰:江融,沒關系,你可以的。
自我開解一番後,江融開始解決自己點的早餐,都穿越了,就不能虧待自己。他今天點的是筍丁燒麥,據說這是江浙滬一帶的吃法,這是姚書樂和李一洲進行南北飲食差異辯論時提到的,這個世界的美食可真是多種多樣。
吃到喜歡的食物,江融心情好了許多。
他還點了一碗雞湯米粉,天冷就該喝一口熱熱的湯,暖心暖肺,人也跟着暖和了起來。
剛吃下第一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騷動聲。
這個時間點來食堂覓食的同學有不少,秦大是全國前五的高等院校,大多數學生和他以前的同學一樣卷,都起得相當的早。
江融好奇地看了一眼,看到他那位長相氣質人氣頂尖的室友一路跟人點頭回應打招呼。
賀斯銘的嘴角微揚,回應得十分得體,風度翩翩,他看似溫柔,實則高冷,因為他對誰都一樣,不是笑了下就能變溫柔的,這人骨子裡就跟别人有一道很深的分隔線。也因此,難以拿下的賀學長将學弟學妹迷得五迷三道,有大膽的在他排隊買早餐時直接上前問微信号,也許要不到,但能看到學神學長完美的溫柔微笑,一天也就幸福起來了。
有時候,人的幸福來得非常簡單,一句表揚的話,一個簡單的微笑。
江融看了一眼就專注自己的早餐,這樣的校園風雲人物他一向與他沒有多大關系。在他之前的大學裡,同樣也有風雲人物,不過大多都是Alpha或者是Omega,而Beta則一向被社會忽視,長得再好看也沒有信息素,他們是天然被社會隔絕的一個群體。
盡管天天喊着人權,喊着人人平等,可是他們的社會地位早已分成了三六九等。
正想得有點出神,便看見兩個人影在他對面坐下,其中一人自顧自地說着話。
“我說賀斯銘,對你自己的受歡迎程度有點逼數行不,下次來食堂你把口罩焊死在臉上,我剛買的鞋子被不知誰踩了一個大腳印,一大清早的,真是讓人不爽。”
他是賀斯銘受歡迎的受害者!
“那你别和我走一起。”
“嘿,那不行,跟你一起,校花都跟我多說了兩句話。”
“那就閉嘴。”
和賀斯銘一起的是他的好友丁彥。
江融坐在他們對面,一時間不知該不該打個招呼,畢竟是室友,可按照“江融”的人設,應該不會跟他們打招呼,吃完後冷着臉默默離開才對。
此刻的江融有點坐立難安。
跟對方打招呼還是假裝沒看見?要不還是維持好“江融”的人設吧,冷着臉就好了。
忽然,賀斯銘看向江融:“江融,我們待會在哪兒上課?”
江融知道他不是随機坐這兒的,是看到他了。
“在思明樓。”他聽說了,賀斯銘開學不久後就去參加競賽,都沒上幾節課,不記得上課地點好像也正常。
丁彥比江融還要驚訝:“你同學?”
賀斯銘說:“我室友。”
丁彥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多多少少有些不禮貌了,恍然道:“啊,你不是那個隐形……”
江融想知道他怎麼評價“江融”:“隐形什麼?”
他猜丁彥想說的是隐形人。
“江融”居然這麼透明嗎?
不過,一個孤兒,從小要經受比普通人更多的視線,跟其他同學格格不入似乎也很正常,每個人的人生和起點完全不同,生活在一起難免會比較。
“江融”的衣服大多都是舊的,T恤都洗得變薄了,耐磨的牛仔褲都洗得泛白,筆記本和手機都是二手買的,而另外兩個舍友使用的電腦和手機要麼是頂配要麼是知名品牌,不怪“江融”會變成一個隐形人,不起眼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賀斯銘掃了丁彥一眼,岔開話題:“思明樓哪個教室?”
江融:“三零五。”他低頭繼續吃粉,全程都是低聲的吸吸聲,沒再說話。
賀斯銘和他也沒什麼話聊,兩人也開始解決面前的早餐。
江融快速吃掉自己粉,在他們吃完之前收拾起身離開食堂,走到外面後松了一口氣。
賀斯銘在江融的身影消失在食堂門口時也用完自己的早飯,他把豆漿推到丁彥面前。
賀斯銘:“不喝了,你喝吧。”
丁彥:“不喝你點什麼?”
賀斯銘沒解釋。
賀斯銘:“你喝還是不喝?”
丁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不像賀斯銘早上就喜歡喝咖啡。
“你早八不是要來一杯冰美式嗎?今天怎麼突然想來食堂。”
他們學校什麼樣的餐廳都有,還有兩家咖啡廳,賀斯銘是那邊的常客。
“想來,不行?”
丁彥理解不了他的想法,開始跟他聊江融:“你的室友也太獨了吧,那麼多人巴不得跟你一塊兒走,他跟見到什麼洪水猛獸似的,我之前每次去你們寝室,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賀斯銘沒吱聲,他不喜歡在背後議論他人,對方還是他的室友。
丁彥知道他不是道德感高,就是懶得理而已,俗稱看不上,這些同學和他都不是一個層次的,他便換了别的話題。
他是個話唠,嘴是一刻都閑不住:“老賀,你今天的香水怎麼是桃子味的,你這香水也太抽象了,也給我噴噴。”
賀斯銘說:“我沒有噴水果香水的愛好。”
他很少住寝室,從來不在寝室裡放香水。
丁彥勢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用的沐浴乳味道?”
賀斯賀:“沐浴乳是超市買的大衆品牌,和你一塊兒買的。”
丁彥恍然:“靠,你昨晚跟人約會,沾到别人的香水?”
賀斯銘給他一個眼神:“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