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耀細心地将烤雞和其他供品擺放在供桌上,然後轉身去攙扶落在後方的妻子。
就在這時,衛斓利用她所處的視角盲區,像一陣風一樣迅速伸手,悄無聲息地将烤雞拿了過來。
祖耀回到供桌前,卻發現烤雞不翼而飛。他環顧四周,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高聲喊道:“土地公公顯靈了!土地公公顯靈了!”
他跪下,虔誠地磕頭:“多謝土地爺的庇佑,我得以考中舉人,今日特來還願。明年我将赴京趕考,願土地公公繼續保佑我高中!”接着,祖耀将一壺酒緩緩倒在地上,口中道:“請土地公公喝酒!”
衛斓在暗處看得心痛不已,心想:為何要将酒倒掉?若是留在那裡,她可以替土地爺喝呀!
祖耀和妻子上完香後,便攜手離開了土地廟。
衛斓等到他們走遠,才從廟後走出來,快速地将烤雞吃完。這次,她獨自享用了整隻烤雞,雞腿雞翅一應俱全。吃完烤雞,衛斓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土地廟中,心中五味雜陳。
她自嘲地笑了笑:“土地公公真的這麼靈驗嗎?拜一拜就能金榜題名?我一個21世紀的人,怎麼會信這些所謂的迷信呢?”
她搖了搖頭,卻又忍不住想,自己從21世紀穿越到明朝,這麼離奇的事都發生了,她竟然還在這糾結唯物主義?
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雞骨頭上,心中湧起一絲愧疚:“這烤雞本是獻給土地公的,如果土地公真的存在……”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帶着一絲玩笑和歉意:“土地公,土地爺爺,我好難才能吃上一頓肉,您老人家肯定不會介意的,對吧?就算您吃,也是吃烤雞的‘靈魂’,就當是可憐可憐我了。”
衛斓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她感到一種莫名的孤獨:“我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到這裡,生活的巨大落差讓我無法适應。”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爍着淚光,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到自己的時代,或者是否還有機會回去。她會不會突然又穿越回去,還是說必須等到生命的終結才能離開這裡。
她轉向土地公的神像,眼神中帶着一絲懇求:“土地公,如果您真的存在,請讓我回到我來的地方吧。我不屬于這裡,我想回家。”
“如果我回不去,至少讓我天天有肉吃。”
“土地公啊土地公,請顯靈。”衛斓的聲音在廟内回蕩,她的目光緊緊盯着神像,仿佛真的在期待一個奇迹。
突然,一陣風吹過,廟外的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回應她的祈求。衛斓心中一動,雖然知道這不過是自然現象,但她的心中還是湧起了一絲希望。她深吸一口氣,對着神像深深一拜,然後轉身,帶着複雜的心情,走出了土地廟。
衛斓踏進家門時,劉明義已在飯桌旁靜候多時。
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衛斓嘴角的油漬,不禁輕笑出聲:“衛姑娘,你這是偷吃了什麼美味?瞧你嘴角的油漬,活脫脫一個小貓咪偷了腥。”話音剛落,劉明義心中一緊,意識到“偷腥”這個詞語可能帶有不當的雙關意味。他臉上掠過一絲尴尬,擔心衛斓會誤解他的意思。
然而,衛斓的心思顯然沒往那方面拐,她隻是覺得劉明義的比喻有些幽默。她眨了眨眼,俏皮道:“這是個秘密!”她心裡清楚,要是坦白自己吃了本該供奉土地公公的烤雞,劉明義肯定會責怪她。
看到衛斓并未生氣,劉明義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他笑着轉移了話題:“既然衛姑娘已經用過膳了,那這些飯菜我就自己享用了。”說着,他拿起筷子,品嘗衛斓之前準備的菜肴。
衛斓看着劉明義,無論面前擺放何種食物,他總是能夠津津有味地享用,這種對食物的熱愛和享受讓她忍俊不禁。
當晚的夢裡,她來到了一個奇異的地方,那裡伫立着一棵蒼老的榕樹,樹幹粗壯,枝葉如蓋,似乎能遮蔽整個天空。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柔軟的草地上,一切都顯得那麼甯靜而神秘。
突然,地面輕輕震動,大榕樹下的土地緩緩裂開,一股溫暖的光從縫隙中溢出,逐漸彙聚成一個光影。衛斓驚訝地看着這一幕,隻見光影逐漸凝聚成形,最終變成了一個慈祥的老爺爺。
他身着一件繡有金色雲紋和吉祥圖案的紅色傳統長袍,白發如雪,長須随風飄逸。他手中握着一根精緻的拐杖,拐杖頂端雕刻着一隻栩栩如生的麒麟。老爺爺面帶微笑,用拐杖輕輕一點地面,裂縫随即合攏,土地恢複了平靜。
衛斓走近,好奇地問道:“你是誰?”
老爺爺隻是微笑着,并不回答。他伸出手,輕輕地在衛斓的額頭上點了一下,一股溫暖的力量瞬間流遍她的全身。在夢中,衛斓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甯。老爺爺雖然不說話,但他的笑容和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和鼓勵。
夢境漸漸模糊,當衛斓醒來時,她的腦海裡清晰地留下了幾個字:“巳時,大大大。”她莫名地就能理解,這是指引她在上午9點去賭場下注三次“大”。
衛斓揉了揉眼睛,回想起夢中的老爺爺,他的樣貌和土地廟中的土地公公一模一樣。她心中湧起層層疑惑:這究竟是土地公公賜予的神秘啟示,還是自己内心深處的幻想?夢境中的一切,那棵古老的榕樹,那片柔軟的草地,都如此栩栩如生,仿佛她真的曾身臨其境。
在深思熟慮之後,衛斓做出了決定,不管怎樣,她都要親自去賭場探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