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談話被打斷了,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繼續聊聊。”秦老在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就會比在外頭更顯威嚴,他對安萊的看重不僅僅是因為親情,對他的要求也确實比外人看到的要高。
“但是我認為如今又更重要事情要談了。”
“姨父請講。”安萊對他比較敬重,雖然他不是真的舒懷,但是秦老的所作所為非常值得尊敬。
他為人正直,樂善好施,且不愛勾心鬥角,是當下少有的優秀企業家。
“那家夥去找過你?”秦老忽然問道。
安萊反應了一秒“那家夥”是誰,然後很快就明白了:“您是說秦表哥?”
秦老沉默地看着他,安萊微微垂眸,這事怎麼一個個都那麼快就知道了呢?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秦老對這個兒子也一定不可能真的不聞不問。
“秦表哥确實來片場看望過我,我當時也非常驚訝。”他說道。
“他找你說了什麼?”秦老狀似問得随意,好像真的隻是随口一問,安萊回答不回答都無所謂。
可安萊卻知道不是:“秦表哥隻問了我為什麼想當演員,我說隻是因為突然對演戲很感興趣。”
“沒了?”
“秦表哥沒坐一會就離開了。”他“如實”回答。
卻聽秦老忽然冷笑了一聲,不知是在諷刺自己還是諷刺誰:“他會這麼閑着隻是去問你為什麼當演員?”
秦老果然是對自己的兒子了解的,當然不隻是這些,可安萊知道,其他的不能說更多了。
書房陷入了沉默,秦老像是在思考什麼,或是在回回憶什麼,安萊沒有打擾他,隻是安靜地坐着。
“你就沒好奇過我和那家夥為什麼會決裂?”安萊聽出秦老的聲音似乎突然變得滄桑了許多,“我們明明是父子。”
安萊擡眼看向他,稍微放輕了聲音回答:“當然有好奇過的,姨父願意告訴我嗎?”
秦老也許是憋久了,隻是想找個垃圾桶吐一吐心中的氣,對着安萊,他沉默過後緩緩開口。
“因為我們不同的理念隻能讓我們越走越遠。”
原來在八年前秦臨安20歲的時候,秦老便已經将他帶進了公司,他想像遲老那樣今早放自己的兒子到公司鍛煉學習,早日成為自己最得力的臂膀,然後等時機成熟了,他就能直接将公司扔給他處理,自己就能帶着妻子四處遊玩了。
秦老深信既然遲輕絨能做好,自己的兒子既然不比他差,一定也可以一樣做得很優秀。
一開始确實是這樣的,秦臨安跟在他身邊沒多久,就讓董事會及高層逐漸對他的能力感到認可。他雖然隻有二十歲,經過他手的項目卻都能完成得非常好,秦老對他非常滿意,一年後便直接将他派到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分公司讓他試着管理。
在他管理分公司的一年裡,他的成績再次讓秦老刮目相看,一個沒什麼亮點的小公司不僅被打破了一潭死水的狀态,還通過收購并購越做越大,成為他們秦氏集團一個不可忽視的新星。
可是秦老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注意到,公司高層的一些元老級人物似乎正在一個個地減少。
有的是因為疾病離開,有的因為發生一些意外離,有的則是主動辭職,總之他信任的人似乎越來越少。
起了疑心的秦老私下派人去查,結果不查不知道,所有離開的元老都或多或少與自己的兒子有點關系。有的是明面上與秦臨安有沖突的,有的則是私下裡與秦臨安有過接觸,最後卻沒有下文的,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那間分公司的崛起方式也不正常,他雖然是通過收購并購的方式壯大起來,可收購并購的過程卻并不光彩。
秦老隻覺得背脊發涼,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優秀的兒子似乎正在走入歧途。
他試圖跟兒子好好談談,試圖将他的觀點掰正回來,秦家不需要不擇手段地壯大,正确的手段才能讓秦氏走得更遠更久。
結果卻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秦臨安不接受他的觀點,并且執意要走他自己的道路,在秦老的堅持不肯退讓下,他離開了秦家,孤身一人去了M國,再也不依靠家裡。
原來秦臨安是這樣離開的,聽完秦老的講述,安萊内心不由生出奇怪的感覺,他似乎突然有些急切,他隐隐覺得自己似乎就要觸碰到什麼卻又觸碰不到。
究竟是什麼呢?
最後他的思緒又逐漸平複下來,留在他腦海中的之聲一個疑問:
為什麼他覺得比起遲輕絨,秦臨安更符合一個Bug的特質
系統确定沒有檢測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