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冷白的指尖執着一本書在看,聽見開門的動靜,擡起一雙沉靜黑眸,一語不發盯着趙雪梨。
趙雪梨心髒猛地緊縮,連忙跑過去搶他手中書,氣惱道,“你怎麼亂看我的東西!”
裴霁雲任由她搶書,但在她拿了書之後,他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将人拉進懷裡。
他滾燙的大掌和她冰涼的肌膚相貼,微頓一下,蹙眉道:“怎麼這麼冰?”
趙雪梨瑟縮着身子,有些擔憂:“你怎麼來這裡了?萬一被人看見可怎麼辦?”
裴霁雲不語,隻是安靜地将她一雙手捂在懷中。
趙雪梨本來就沒睡好,被他火爐似的身子抱着,沒一會就暖和地有些困倦了。
她眨了眨發倦的眼皮,意識昏沉之際,聽見裴霁雲冷不丁問:“姈姈,你有沒有想我?”
趙雪梨面皮倏然發燙,低垂着頭不敢說話。
裴霁雲骨子裡是強勢的,他偏就扭過她的下颌,要她擡頭看他,要她無處可逃、必須回答。
趙雪梨不敢說不想。
但那個字太燙人了,燒得她舌尖發顫,結結巴巴,半天才說出口,“...我..想。”
裴霁雲安然欣賞她紅透的臉頰。
她都已經窘迫成這樣了,他卻還是不甚滿意,捏了下她的手心,語氣不徐不疾,“姈姈,說完整。”
趙雪梨像根悶柱子,不吭聲了。
但如果她不說出來,他就真的能一直維持着原樣不動彈,神情都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斂着長睫靜靜盯着她。
良久,趙雪梨還是敗下陣來,她氣若遊絲,聲如蚊蠅,“我...想表兄了。”
下一瞬,裴霁雲掐住她的腰,按住她的後腦,俯身親她。
他的動作有幾分迅猛,像是發起攻擊的毒蛇,趙雪梨無措地承受着宛如狂風驟雨般的親吻,臉頰燒得越來越紅。
室内沒有任何炭火,但在這一刻,氣溫卻好似徒然升高了。
半年多沒見,他似乎忍得厲害,一定要在這次的親昵中讨個夠本,趙雪梨被親得喘不上氣,雙手無力地揪住他的衣襟。
這位在外清貴無雙、盛譽無數的長公子,此刻氣息也有幾分不穩了。
他抱着人向床榻中走去。
趙雪梨被脫掉鞋和披風外衣放置在床上時,頓時一個激靈,掙紮起來,“唔....表兄...你幹什麼!”
裴霁雲一雙清亮的眼垂眸看她,“姈姈,往裡面去一點。”
他說着,脫下了外衣,趙雪梨見了,連滾帶爬就要下床,卻又被他按回床上。
柔軟的錦被落下,将她蓋了個嚴嚴實實。
他将她一整個抱進懷裡,滾燙的胸膛貼着她,微涼的唇抵在她的額頭,似淺淺的親吻,“陪我睡一會兒,好嗎?”
趙雪梨聽出他語氣倦怠,想起他在大雪天趕路回來的,就沒再動彈了。
即使她掙紮,也是掙不出什麼花樣的。
對于裴霁雲的手段,她早就見識過。
這個人,看起來是清風明月,松竹之姿,但骨子裡就是瘋子一個。
隻要他沒有更進一步,做出更過分的事,趙雪梨一貫怕他,又是個鹌鹑性子,都是能忍就忍。
隻不過她心裡還有幾分旁的憂慮。
本來裴霁雲離京之時,說是至少一年才可歸來,沒曾想如今才半年,他就回來了。
她原本想将自己快速嫁出去的計劃怕是不會進展得太順利。
但她轉而又想。
翊之哥哥隻要春闱放了榜,就能來上門提親。
她雖住在侯府,但這裡到底不是她的娘家,無法左右她的親事,隻要到時候娘親應允,她再堅持己見,應該也出不了大問題。
隻不過她的戶籍在青樂郡、到時候需得費些法子。
趙雪梨腦中思緒萬千,想着想着,竟就那樣躺在裴霁雲的懷中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