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道,這張念兒能穿梭在各個人的幻境裡,但她并沒有過多幹擾,也許本性并不惡。
姑雲閑:“張念兒,你想往生投胎,還是繼續做鬼修?你如果想做鬼修,就要認我為主。”
張念兒蹲在地上,眼珠一轉,心裡有了計較,“新娘子姐姐,我害死了這麼多人,投胎往生害怕投入畜生道,我不想做畜生。但我也不想做人了,做人有時還不如做畜生。就這麼做鬼修挺好,就是少了點滋味。”
姑雲閑:“那你就先認主,也别叫我新娘子姐姐了。我是姑雲閑,雲心仙君,這是我徒弟月容仙君江無月。”
江無月往後退了退,姑雲閑掐了個印訣,張念兒跪在地上,對着姑雲閑磕了頭,說道:“皇天後土在上,鬼修張念兒,願認雲心仙君為主,生死相随,永不背叛。”
姑雲閑:“有違此誓,魂飛魄散。”
張念兒:“有違此誓,魂飛魄散。”
話音剛落,雖然張念兒是鬼修,卻也感應到,天地之間冥冥之中,一道因果拴在了她和姑雲閑之間。她感覺自己額前發熱,摸了摸額頭,一道紅點顯在她額頭,又逐漸消失。
姑雲閑颔首,“那好,你先把他們魂魄放出來。”
張念兒道:“怎麼放?”
兩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姑雲閑無奈一揮手,說道:“你先起來吧,我們再研究下那鏡子。”
三人回到墓地,江無月施法移物,那法器鏡子懸停在姑雲閑面前。
姑雲閑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子醜寅卯。她問道:“無月,你怎麼看?”
“弟子不知,也許可以讓張念兒試試。”
張念兒起身,她伸手剛一接觸那鏡子,就被吸了進去。
“哎!”姑雲閑一時情急,伸手就要摸。
江無月一把握住她的手,“師尊,不可莽撞了。”
姑雲閑也知道輕重緩急,她拿出乾坤袋直接兜住鏡子,說道:“先裝着,這到底是張念兒的法器,回頭問問她。”
荒山野嶺,白草黃雲。
墓場上堆着稀稀拉拉的黃土墳包。但最顯眼的,還是大理石墓碑前,開裂的棺材和紅衣白骨。
姑雲閑蹲在地上,用千秋劍戳了戳那白骨,擡頭對江無月說:“你說她這白骨,還有用沒用,要不咱倆就地埋了?”
江無月低頭瞅她,隻覺得姑雲閑連戳個白骨都那麼可愛。于是學她蹲下,看着她說:“都聽師尊的,埋也行,弟子乾坤袋裝走也行。”
姑雲閑被江無月一張俊臉帥到,稍稍往後仰了仰,說道:“就地埋了吧,也别和那王昌興埋一起,晦氣。”
兩人把王昌興的棺材埋回去,又給張念兒刨了個坑,就地掩埋。
姑雲閑削了個木碑,遞給江無月,“你字好看,你刻,就寫張念兒之墓。”
江無月照做,姑雲閑把刻好的木碑,插在小小的黃土墳頭上。
時隔百年,張念兒她終于有了自己的墳墓。
處理完畢,姑雲閑叉着腰說道:“就這一小把骨頭,如果張念兒還用得到,回頭你再給她刨出來。挖墳這方面,你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挖墳專業戶。”
江無月:“還是多虧了師尊教導。”
姑雲閑難得臊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說,“大不了我和你一起。”
到了那破宅子,姜春和那十幾個弟子,已經陸陸續續醒了。
他們圍了上來,驚喜道大師姐你怎麼來了,又七嘴八舌說剛剛做夢的時候,來了個小女孩,她先是好言相勸說他們在做夢,見他們不醒,就破口大罵,最後追着他們打,讓他們趕緊滾。
姑雲閑沒想到,張念兒在幻境裡也挺嚣張跋扈的,也不知道剛剛認主怎麼那麼乖巧,莫非是良禽擇木而栖?
還挺有眼光的,姑雲閑頗為自得。
江無月無聲隔開一些離得太近的師弟,卻沒注意到,有幾個女弟子離他也格外近。
姑雲閑被這幫叽叽喳喳的師弟師妹,吵得頭都大了,命他們安靜調息,大家這才發現自己靈力枯竭,不少人靈脈受損。
這臨蘭鎮地處偏僻,靈力稀薄。最近的仙界靈脈,有幾萬千裡地,不禦劍不坐靈船,少說要走上半年。
姑雲閑倒是帶了靈船,三周即可回宗門,問題是弟子們沒有靈力,坐靈船也抵擋不住罡風。
姑雲閑開口問道:“姜春,你們這次去杏林莊拿的是什麼?”
姜春悄悄給顧雲仙傳音:“是墨血靈丹”
墨血靈丹是崇光門獨家靈丹,卻是由杏林莊秘密負責制作,連這次來運送丹藥的弟子們,也并不清楚到底送的什麼靈丹。
這丹藥因顔色黑紅,取名墨血靈丹,在靈氣枯絕的地方也可以恢複大量靈氣,關鍵可以修補靈脈,增長壽元。
在崇光門裡,隻有做過大貢獻的弟子,才能被掌門賞賜這丹藥。這次來運輸丹藥的,也都是各峰的親傳弟子。
姑雲閑身上倒有普通的養靈丹,但這地方靈氣稀薄,恢複也會很緩慢,她直接拍闆:“要不,把靈丹分給師弟師妹們吃了吧。”
姜春大驚失色:“這是門派要運輸的物資,讓我們吞了,豈不就是監守自盜,你我還有弟子們,都要挨罰。”
姑雲閑:“那也不能守着蟠桃餓死,讓你們這批靈力枯竭的人,還有些人靈脈破損,頂着傷硬生生走上幾個月回宗門吧,恐怕會影響未來修行。事急從權,人是最重要的。出了事算我的,直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