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雲閑找人打聽了下,原來青梅是靈草谷的小師妹。
姑雲閑和江無月有一搭沒一搭閑聊,往靈草谷走。
江無月:“師尊,你要信我。”
姑雲閑:“我自然信你。”
徒弟帶了這麼多年,江無月的品行,姑雲閑心裡還是有數。
這當中恐怕有什麼誤會。
夕陽斜倚在山邊,像一枚殘破的胭脂,橘粉光線暈開,漬染天空。樹影長長,黑幽幽歪斜斜,像将就木的老人。
姑雲閑忽然問道:“無月啊,萬一青梅就說是你怎麼辦?”
江無月跟在姑雲閑身後,看姑雲閑捏了個法訣玩,幾片葉子像蝴蝶一樣,繞着她上下翻飛。
江無月沒意識到自己笑得很溫柔。
“師尊信我,就好了。”他的聲音,輕得怕驚擾什麼一樣。
江無月:“更何況尋道峰的法陣,也有出入記錄,清者自清。”
靈草谷離尋道峰很近,姑雲閑也熟悉。
兩人問完路,三兩下就找到了青梅的住處。他們還未敲門,就聽到門裡青梅抽抽搭搭在哭。
“嗚嗚嗚……我還以為能和他在一起,原來都是騙我的嗚嗚……”
“月容仙君是什麼樣的人,雖然輩分小,但比你我境界都高。他師傅将來要做掌門,他那時候沒準長老了。雖然大家都是内門弟子,但說到底不一樣,他怎麼可能跟我們這種弟子在一起?”
青梅怒道,“那李蘭兒怎麼就行!我憑什麼就不行?”
她說着說着,又嗚嗚哭起來。
“咳咳!”姑雲閑聽不下去,在門外清了清嗓子,敲門。
哭聲驟然停住了,兩扇門從内嘎吱拉開。
青梅兩眼紅腫,看到他們,又驚又怒,“你們怎麼來了!幹什麼?還想看我笑話?!”
姑雲閑沒說話,她擡起手從青梅臉上晃過。
青梅紅腫的眼圈,瞬間消了下去。
姑雲閑上前一步,笑道:“我來找青梅小師妹你,了解下情況。”
這一手完全出乎青梅的意料,她愣了半響,未幹的淚痕還挂在臉上。
她的表情一時間看起來很古怪,想哭又想笑。
青梅讓開位置,小聲說道:“雲閑師姐,請進。”
一番交談後。
姑雲閑總結:“照你這麼說,這一周月容君都在和你夜間相會。”
“對呀!雲閑師姐,你看他怎麼這樣!”青梅坐在姑雲閑身邊,輕搖她胳膊,嬌嗔道。
江無月看她湊師尊那麼近,莫名煩躁,長眉忍不住微擰。
江無月:“我夜間并未離開尋道峰,尋道峰有出入陣法可做證明。”
姑雲閑跟着問:“青梅,你是不是被人用易容術捉弄了。”
青梅急得跺腳,“才不會!之前煉丹閣的弟子,老來靈草谷偷仙草。戒律司一直罰,今年谷裡直接換了出入陣法,所有掩蓋容貌和行迹的法器都沒用。”
青梅頓了頓,又說:“總不能是虛神期大能,掌門或長老來戲弄我吧!”
姑雲閑思索片刻,說:“那你說的蘭兒,又是怎麼回事?”
青梅:“蘭兒是我的二師姐,我昨晚親眼看到,月容君進入了蘭兒的房間。”
江無月:“在下昨晚并未離開尋道峰,還請青梅道友引薦李蘭兒仙君,還江某一個清白。”
“誰管你清不清白,蘭兒師姐就住在前面……”青梅瞥他一眼,臉色微紅,起身道,“走!我帶你們去。”
靈草谷弟子住處都有小院子,方便開苗圃種植仙草,院外也常栽種弟子們自己培育的仙樹。
因此,靈草谷弟子相互之間住得比較遠。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姑雲閑等人來到李蘭兒的小院。
李蘭兒院中有大片仙草藥圃,一條青石闆小徑,徑直穿過藥圃。藥圃裡有名貴仙草,葉子上泛着淡光,看得出來,主人打理得很好。
院子西北角,種了幾株仙桃果樹,小小的粉紅花瓣,一瓣瓣被風吹散,飄在空中。
靠近李蘭兒的小木屋時,姑雲閑心頭驟然一跳。
修仙之人十分注意各種預兆,姑雲閑直接喚出千秋劍,握在手中。
青梅:“雲閑師姐,你這是……?”
姑雲閑食指豎在唇間,無聲向青梅搖搖頭,江無月随即也召出劍。
青梅看他們警覺的樣子,心中一驚,不知不覺閉上嘴,放輕腳步。
整個小院,安靜得隻聽到風吹花落的聲音。
三人踩着滿地的花瓣,一步步來到李蘭兒的房屋門口。
門窗緊閉,天已暗了,但屋内并無光線。
姑雲閑輕揚下巴,示意青梅去敲門。
青梅叩門,“蘭兒師姐,蘭兒師姐你在嗎?我是青梅師妹。”
屋内一片死寂。
姑雲閑境界高,耳力更好。她隐約聽到一種悉悉索索的聲音,粘膩,惡心。
姑雲閑還聽到,一道很微弱的聲音,一聲接一聲——砰,砰,砰。
“蘭兒師姐,蘭兒師姐你在嗎?”
青梅又喊了一遍,唯有死寂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