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怎了?”姑雲閑扭頭看他,一臉擔心。
“師尊以後不用給我唱歌了。”
姑雲閑疑惑:“為什麼?”
“因為弟子不再噩夢了。”
“我就說唱歌有用吧!”姑雲閑大感欣慰。
“師尊出去吧……”江無月艱難開口,“弟子想休息了。”
“哦好,那你歇吧。”姑雲閑沒多想,她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室内一片安靜。
許久,江無月幾乎是難堪的,伸手握住自己。
他對自己很粗暴,唇間克制不住發出輕哼,為了不發出聲音,他不得不咬緊嘴唇。
江無月焦躁又壓抑,他閉上眼睛,喉結滾動,可腦子裡全是師尊。
他骨節分明的手,青筋凸起,他緊抓着自己,欲望和痛苦一樣鮮明,同時在折磨他。
終于弄髒了自己。
江無月法術淨了手,他看着自己幹幹淨淨的手,擡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力道不小,臉上瞬間紅腫了一片。
“畜牲。”
他輕聲說道,滿是對自己的厭棄。
後來,月容仙君江無月,成了整個崇光門最溫文爾雅的人,誰都誇他修身立節,正人君子。
連姑雲閑也感歎,這徒弟長大了,越來越正經。
隻有江無月自己知道,他心底壓抑着什麼卑劣無恥的欲念。那欲念滾燙翻騰,燙到把所有道德人倫燒得一幹二淨,燒得灰飛煙滅。
燙到他自己都不敢直視。
可要是讓師尊和别人在一起,她的發髻簪上别人的钗……
“唔——咳咳!!!”
江無月行氣走岔,吐出一口鮮血。
那血淌在他白皙俊美的下巴颏,像亂抹的胭紅脂粉,襯得他瑰麗妖冶,好似幽怨的男豔鬼。
江無月毫不在意抹了一把血,天已蒙蒙亮,他的瞳色卻越發深沉,神情偏執乖僻,沒有半分月容仙君的影子。
他閉了閉眼,無法接受這個扭曲醜陋的自己。
師尊……我的師尊……
江無月一早就安靜等在姑雲閑門外,反倒是姑雲閑打着哈欠推開房門,被他吓了一跳。
“你怎麼不敲門……”
姑雲閑神色一變,她陡然伸手,一把握住江無月手腕。
“你怎麼了?氣息不對。”
“行岔錯氣,師尊我沒事,别麻煩了。”江無月試圖掙脫她的手。
姑雲閑眉頭一皺,“你怎麼會犯這種錯?别動。”
江無月一看她着急了,反倒安靜讓她握着手腕。
姑雲閑引導靈氣,在他的經脈中流轉,遇到行氣滞澀的地方,直接渡過量靈氣,強硬沖開。
江無月明顯難受起來,臉色蒼白,額頭一層細細薄汗。他的唇緊閉着,鼻腔裡有壓抑的悶哼。
“這時候知道痛了?你可真是……”
姑雲閑有些焦躁,能讓她動怒的事很少,江無月受傷明顯是其中之一。
她性格本就護短,更何況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聰敏又漂亮,天資卓越,芝蘭玉樹。
姑雲閑對他,有一種視若珍寶的占有欲。他是自己一手成就的藝術品,良工苦心。
江無月身上有一點瑕疵,她都覺得不高興。
姑雲閑點了江無月幾處穴位,他輕咳了下,一口血嗆出來。
姑雲閑幾乎是惱怒地掐他下巴,“你怎麼搞的,走火入魔?”
“師尊對不起,我錯了……”
他又在姑雲閑面前賣乖,眉頭微蹙,烏蒙蒙的眼睛看着她,下巴輕蹭她的手。
姑雲閑被這一套吃得死死。
她心想,徒弟怎麼會有錯?還不是我這個師尊沒教好。
再說,他還撒嬌,算了。
姑雲閑掐訣淨了下血迹,囑咐他:“心不靜就别打坐,打坐凝神當下。平時有什麼想不開,多和為師聊聊。”
“謝師尊教誨。”
江無月低眉順眼,十足乖順,他心裡的洪水猛獸,藏得剛剛好。
“乖。”
姑雲閑果然信了,她偷摸一把他的臉,還覺得自己占了便宜。
正當姑雲閑竊喜自己偷香成功,姜春倉惶跑來,她氣都喘不勻,急道:“雲閑!!他們萬花谷好像出事了?!”
姑雲閑:“怎麼了,你慢慢說?”
姜春扯着姑雲閑,“我們先趕緊走,來不及慢慢說了。我剛剛在桃花耳飾裡,聽到桃夭喊救命!”
姜春泫然欲泣,她憋下去眼淚,冷靜道:“後來我聽到,桃夭他讓我們趕緊走,别去萬豔谷。”
姜春聲音顫抖,“我聽桃夭的氣息很弱,恐怕……恐怕……”
她沒敢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