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好個鬼啊！！現在是下午！！”

降谷零剛止住一波反胃，就被這中氣十足的一聲吼震得頭更暈了，有氣無力的讓他小聲點，又被吼了聲閉嘴，不過這次聲音小了很多。

松田陣平又氣又擔心，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敢保證一定把眼前這個不讓人省心的混蛋電成叉燒。不過現在也用不到他出手了，因為在讓這家夥繼續燒下去，他自己就能原地變烤肉餅。

伊達航把降谷零從馬桶上拉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伸手将他汗濕成一縷一縷的金色劉海往上推，掌心貼着太陽穴。

“喂Zero，先别睡，給我撐着。”松田陣平見降谷零暈乎乎的，闆着臉捏了一下降谷零的肩膀，問伊達航：“怎麼樣？”

除了熱就隻有熱，溫度高到已經不能單憑皮膚接觸判斷到底是什麼程度的高熱了。伊達表情凝重，“不行，他燒的太厲害，最好馬上去醫院。”

說完又低頭問降谷零，“降谷，你藥箱放在哪裡？先給你吃粒退燒藥緊急降一下溫。”

降谷零正在耳鳴，尖銳的蜂鳴讓他前額跳疼，他擡手按住額頭抵禦疼痛，沒聽見兩人問話。

“算了，我去找。”松田見他這樣幹脆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衛生間空間狹小，伊達把降谷的胳膊繞到自己脖子上，小心的攬着他站起來，金發青年跟根軟面條一樣挂在他身上，兩人一起往外面移動。

外面好不容易把宿管山田勸走，并打消了對方幫忙叫救護車想法的萩原研二連忙過來搭了把手，兩人把降谷零扶到了床鋪坐下。

萩原把被子和枕頭磊到一起墊高，好讓他靠的舒服點了。

另一邊松田陣平正在翻箱倒櫃，他拉開櫥櫃，裡面幹淨的簡直像酒店的客房，除了挂着的幾件衣服和裝着貼身衣物的抽屜外，很多櫃子都是空的，他拉了好幾個都是這樣。

算算降谷零進入機搜都快滿三個月了，怎麼宿舍還是一副剛入住的樣子？

松田按下心中疑問，繼續翻找，終于在拉開一個抽屜後看到了裡面碰撞傾倒的藥瓶。

标簽上的“艾司唑侖”“西泮”等專業術語給他看的一愣，瓶子轉到“對應症狀”那一欄才知道這是助眠藥物。

不過這不是現在的最緊要的，他沒細看，随手放回去繼續在一堆瓶瓶罐罐裡找有退燒功效的藥品。

離譜的是，這一抽屜基本都是這類單看名字完全不知道是治什麼的藥，普通的家中常備：感冒藥、退燒藥，甚至醫用酒精和創可貼都連個影子都找不見。

松田越翻臉越黑，動作不免粗暴了起來，心想：還說能照顧好自己，信他個鬼！

“還沒找到嗎？”萩原有些焦急的問。

“這個蠢貨這裡什麼都沒有！”松田氣急敗壞的罵道。

“找不到就算了，别浪費時間，直接去醫院。”伊達航當機立斷，和萩原研二配合把降谷零背了起來。

金發青年肢體軟綿綿地趴在他背上，沒有他預想的有份量，比幾年前那個讓他将他扔到對面大樓的人輕了許多。

灼熱又不穩的吐息噴在他的頸側，伊達側頭看了眼肩上虛弱的好友，難過且心疼。

“好。”松田應了一聲，拉開剛才順手合攏的抽屜。

他剛剛找藥的時候在這裡看到有個很厚的文件袋，順手打開看了眼，裡面是病曆本還有幾張應該是診斷書之類的東西，他沒細看，但想來待會去醫院這些東西應該用的上，便将文件袋取了出來。

降谷零被架到同期的背上，晃動間跑遠的神智被拽回來了點，餘光瞥見被松田捏在手裡的卡其色文件袋，猛然想起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立刻就想讓松田把東西放回去，誰知嘴剛張開就是一陣猛咳，胸口悶脹的厲害，連帶着心髒也開始不舒服。

萩原走在後面，手一下一下在他後背拍撫。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力氣也被徹底抽走了，他眼睜睜的看着松田拿着那個文件袋關上了宿舍門。

拒絕去想裡面的東西被好友看見的後果，内心慘不忍睹的金發警官閉上眼睛，本隻是想短暫逃避下現實，但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狀态，隻是稍微松懈了一下，意識就開始不受控制的抽離。

完蛋了，徹底昏過去前降谷零心想，希望大家不要太擔心才好，其實就是看着嚴重而已……

背上的重量驟然發生變化，深膚色的手臂脫力的從他肩上垂下來，伊達航被吓的差點心髒驟停，腳下都有點不穩。好在及時察覺到頸邊還有呼吸和溫度，才勉強穩住心神，小心的把背上的人往上托了一下，加快腳步。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萩原去和宿管簡單解釋了兩句并道了謝，三人帶着失去意識的降谷零火急火燎的鑽進就停在警察宿舍門口的車，萩原研二負責開車，一腳油門下去，汽車在馬路上風馳電掣，瞬間就消失在宿舍樓下，以一個旁觀者覺得不可思議、車裡人适應良好的速度沖進了醫院的停車場。

*

察覺降谷零可能出事了是在他們到達警察宿舍樓的大概前四十分鐘。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給某個金發刑警打了不知道多少通電話，發了無數條短信，群消息也是刷新到了99+。

——電話一通未接，短信未讀、群消息更是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