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櫻反而有了回應,“撤回了什麼?”
林成則本來沒想過她會看到,因為那需要手裡拿着手機一直停留在頁面上。但葉櫻這麼一問,反而确定了。
不想提是一回事,被看到了又裝傻,卻是另一回事了。林成則想了想,問道,“你看見了嗎?如果沒看見,就當做不知道。看見了,我們就繼續。”
“繼續吧。無論怎樣的解釋,隻要你說,我就相信。”葉櫻回答。
“那一年我已經在考華大的博士生了,隻是沒考上。”考上華大就在一起,說的不止是葉櫻,也包括他自己。但結果并不如人意,“很抱歉,但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整個人都很混亂,所以選擇了最懦弱的應對方式。”
林成則将這句話發出去,就收起了手機,不敢去看葉櫻的回複。
好像多年前那種膽怯,又回到了他的身體裡。
是因為懦弱,也是因為這樣含糊其辭的拖延過去,就可以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他還沒有給出回答,看不見葉櫻的失望與拒絕,那個約定就還在。
隻是當時的林成則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一年又一年,直到十年後,他才終于完成了這個承諾,重新出現在葉櫻面前。
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他自己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甚至不敢去想葉櫻是否還在等這個答案,隻是埋着頭一個勁的往前走,隻有這樣,才不會松開那一口氣,半途而廢。
他沒去看手機,新消息提示音也始終沒有響起。
林成則躊躇片刻,終于将思緒盡數收斂,轉身回到了那個名利場中。
而葉櫻此刻,正在給張東遠打電話。
如果說他們之間的事有個從頭到尾都知情的人,那無疑就是張東遠了。他跟葉櫻是青梅竹馬,對林成則則是打心底裡佩服,因此雖然并不贊成葉櫻的感情,卻始終對她的行動表示支持,給過她很多幫助。
當年沒找到林成則,葉櫻也是在他的安慰下,慢慢振作起來的。
這一回兩人見面,在張東遠看來,必然是火星撞地球,誰知道幾個月過去,兩人之間卻毫無進展,聽得他都着了急,“我說,你們倆有什麼可糾結的?人生苦短,浪費了十年還不夠啊?”
“你不懂。”葉櫻說,“我們這是文人的矯情,不理清楚所有的問題,不跨過那道坎,即使在一起了,那也是——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所以你特意打電話給我要說什麼?”
“幫我打聽一下,我們畢業那一年,林成則身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葉櫻道。
博士沒考上還可以繼續考,她不相信這就是林成則不肯見自己的理由。如果十年的空白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那也太可笑了。
“那個……”張東遠小心翼翼的道,“我說個事,你别罵我啊……就這事兒吧,都不用打聽我就能告訴你,但是你聽了也别着急,行嗎?”
“到底什麼事?”葉櫻不由警覺。
張東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清晰而又遙遠,“當年高考之前,你爸媽找過林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