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警察,就不要隻相信自己的直覺了。”
“不是……”他似乎在糾結着,不知從何說起,嘴巴都要快跟自己打架了。
姜然繼續輕歎:“知人知面不知心。”
下一秒,李家旻差點要拍桌子了。
見狀,她嘴角輕輕上揚。
他上鈎了。
“你什麼都不明白,這些年,凜風過的有多麼痛苦!”
“痛苦?我跟他結婚不過數月,怎麼能扯上‘這些年’?難道他欺騙我和楚露過聖誕節的事情還會是假的嗎?”她反問李家旻。
頓時他啞口無言,最後無奈歎氣,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情緒逐漸恢複平靜。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柏楊一中女生失蹤的案子。”
姜然吸了一口冷氣。
“當然記得。”
“那你應該知道,楚露也是當時案件的受害人。”
他繼續解釋道:“那年高考結束後,魏凜風和楚露發生了一些争執,楚露賭氣離開,不小心迷路走到了拆遷區域,等魏凜風找到她時,她已深受重傷,事情發生後,楚露一家搬到國居住,她患上了嚴重的失語症……凜風對她隻是自責和内疚,但絕對不會出軌她。”
“這不是兩人背着我見面的借口,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魏凜風出事之前應該跟你說過什麼吧。”姜然冷靜地讓李家旻覺得可怕,她出乎他的意料,敏銳地察覺到事情不止是這麼簡單。
“是,但是抱歉,無論是作為凜風的朋友,還是一名警察,我都不能告訴你。”他艱難道,在事情的真相未的調查清楚前,魏凜風特意囑咐過自己,不要把姜然牽扯到其中,即便現在他一人承受着。
“你以為我的無知就能保護到我嗎?”姜然與他對視。
李家旻的喉嚨就像是被糊住一般,反駁不了她,但他仍堅守着自己的底線。
“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
“好,既然話不投機,那我也該回去了。”她沒有選擇繼續追問李家旻,拿起包準備結賬潇灑走人。
就在這一刻,他叫住了她。
“慢着——姜然,這段時間注意安全,一旦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請立即給我打電話。”
“好的謝謝。”
随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店内。
今日,她不算完全沒有收獲,知道李家旻的話能堅定她心中的猜想——魏凜風的死和多年前柏楊一中女生失蹤案件有關。
李家旻望着她瘦弱但富有力量的背影,李家旻在這一刻似乎有些明白魏凜風為什麼會喜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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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回到家,姜然在書房整理着魏凜風留下的所有資料,她将一塊白闆一分為二,一半白闆寫上柏楊一中女生失蹤案件的關鍵人物,另一半寫關于她的“夢”。
為了區别它與普通的夢,她将那場夢歸類為自己與平行時空的碰撞。
回到高中時,她并沒有做特别的事,隻是打開了魏凜風給她寫的信,返回到現實時,她做了個夢,夢中她是以李曉麗的視角與嫌疑人發生碰撞。
雨天、小巷、女學生。
幾個詞合在一起,姜然隻覺得身上發冷,閉上眼睛,她努力回想着夢的内容,先是同學的嘲笑,後是同學的暴力、孤立,她無法求助,在絕望之際遇到了那個殺人兇手,他被黑色的霧氣包圍,看不清年齡、身高、性别。
緊接着她陷入了沒有知覺的黑暗,黑暗之中她無法求救脫困,聽到了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和喧雜的人聲。
她思考着,輪子與黑暗,能想到的似乎隻有一樣東西。
曾經她有段時間沉迷真實案件的剖析類短視頻,在衆多殺人案件中,行李箱出現的次數數不勝數,甚至可以說是案發現場的老演員。
思及此她茅塞頓開,但随即又陷入了死胡同。
她沒有辦法證實夢境的真實性,真能回到過去尋找一些實在的證據。
但現在是二零二三年,資料十分有限,“夢”中的作案手法不一定和現實世界的李曉麗被害的作案手法一緻,她所思考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意義。
一切戛然而止。
她撓了撓頭發,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顯示屏上的時間。
已是淩晨,明日她還要早起去單位上班,她不得不要上床休息了。
洗漱後回到卧室,她看見了擺在床頭櫃上的信封。
薄荷綠色調的信封,上面有着一個小巧精緻的四葉草印花,三封信,她已經拆了一封,剩下兩封她沒有勇氣。
如果這些年她與魏凜風擦肩而過,不知道此刻又有多麼遺憾。
她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拿起信封,準備補齊這份屬于她自己丢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