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斷往樓裡跑去。
夏油傑見狀趕緊跟上去。
五條悟借助六眼感知到的位置,非常準确地找到理沙他們在的病房,門是關着的,他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
裡面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除了神宮理沙。
少女已經失血進入瀕死狀态,對外界的感知很弱。
因為反轉術式介入前後的血液,祝福效果差别很大,所以醫生每次都會先抽到她的極限,再讓反轉術式介入。
夜蛾正道微微皺眉,但并沒有做什麼,任由兩人闖入。
五條悟和夏油傑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并且立刻猜到了理沙的血液應該有什麼用,所以總監部一直在抽她的血。
兩人的臉色都瞬間變得很難看。
“五條同學,夏油同學,請不要擅自闖入。”藤原智子語氣客氣又帶着點強勢地要求道。
五條悟沒有說話,但在短暫地沉默後直接上前推開醫生,将紮在少女手臂上的針頭拔出。
邊上的家入硝子都不用他吩咐,已經迅速開始為少女施展反轉術式。
“五條同學。”藤原智子加重語氣道,“這是神宮同學和總監部的約定,她是自願為總監部提供血液的。”
“沒看見她都快被抽死了嗎?”五條悟毫不客氣地回怼。
藤原智子被怼了也很冷靜,隻将目光投向夜蛾正道,見對方保持沉默,不準備插手約束學生,當即明白今天隻能到此為止了。
“好的,那麼今天就到底為止吧。”她說着示意醫生将血收好帶走,準備将今天的事上報總監。
等藤原智子和醫生一走,五條悟和夏油傑立刻看向夜蛾正道,想從自家老師那裡得到真相。
夜蛾正道想了想也擡腳向外走去,隻留下一句:“你們自己問理沙吧。”
神宮理沙還完全緩過來,整個人都處于意識模糊的狀态,兩人于是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覺得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已經沒有隐瞞的必要,倒是直接幫忙解釋了。
“理沙的血也具備短暫的祝福效果,而且是全屬性增幅,不受好感限制,接近百分百的增幅效果,所以她一直以來都在給總監部提供血液。”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陷入沉默。
随後五條悟率先忍不住暴躁地開口道:“這種事為什麼要瞞着我和傑,要是早知道這樣,我……”
他的話說到一半卡住,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
“理沙和總監部做了交易,這樣才能保護被抓的家人。”家入硝子平靜地陳述道。
五條悟狠狠皺眉,但随後還是堅持道:“總會有辦法的,但她都不說我們怎麼想辦法。硝子,你不該幫她瞞着我們。”
家入硝子沒再說什麼,專心為理沙治療。
病房安靜下來。
五條悟越發的煩躁,還非常的憤怒。
他是真的以為理沙是因為術式好用才被收編的,不能随意外出是因為少女原本是詛咒師,暫時還沒完全取得上面的信任,加上外面存在潛在危險。
結果現在告訴他,總監部根本沒把理沙當學生看待,不過是将少女圈養在高專,而他和夏油傑對少女而言本質上是看守。
這讓他怎麼接受,早知道真相是這樣,他當初就該直接把人放走。
如果那天理沙成功逃脫,有家裡安排好的後路,對方再怎麼也不至于陷入到如今這樣的困境。
他真的越想越氣,氣總監部那些老東西自己不當人,還利用他。
他甚至合理懷疑總監部對「七」動手,不是因為「七」犯下的那些事,而是因為發現了理沙的存在,畢竟「七」已經銷聲匿迹很多年了。
病床上,随着反轉術式讓血液迅速再生,神宮理沙逐漸恢複意識,但臉色依舊難看,蒼白、脆弱,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
身體的感官都逐漸恢複,她也終于看清了房間裡多出來的兩人。
她眨眨眼,表情顯得有些呆萌,明顯是不明白為什麼會在病房裡看見五條悟和夏油傑。
五條悟的臉色很臭,見少女緩過來,忍不住質問道:“你是笨蛋呢?為什麼這種事要瞞着我們?”
“就算不确定我們會不會幫忙,能不能幫忙,也完全可以告訴我們的吧。”
“居然就這麼老老實實地聽總監部的安排,是準備就這麼一輩子都被總監部當血奴圈養嗎?”
他的語氣很沖,帶着明顯的怒火,但這份怒火并不是全沖着少女去的,更多的其實是沖着自己來的。
他在自責自己當初将人抓回來。
突然被兇,神宮理沙整個人都是懵的,也可能是腦子還沒完全恢複過來,她一時間都不知道做出什麼回應,隻是有些無措地看着對方。
“悟。”夏油傑見狀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示意對方先冷靜下來。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意識到自己情緒有點失控,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後,突然轉身向外走去。
夏油傑沉默地跟上。
兩人也沒走去哪裡,就隻是走出了醫務室,随後直接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
夏油傑的心情其實也很差,五條悟在後悔将人抓回來,他何嘗不後悔呢。
這種親手推同伴進深淵的感覺簡直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