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沅看清對方的長相,不禁呆住,對方有着一張極好看的臉,眼尾上挑,高挺的鼻尖有顆痣點綴,長相極為誘人,偏偏此人那雙烏黑的眼眸裡清冷一片,讓人生不起半點邪念,一頭如瀑布的墨發被她用一根樸素的發簪挽起,露出那修長白皙的脖子。
“有事?”那人薄唇輕啟,眼裡有一絲被人打擾了的不耐煩。
顧沅被她理直氣壯地語氣反問住,有些狐疑地看向四周,沒錯啊,她站的位置是在自己院子裡啊。
姜清看着面前這個穿着圓領金織白色洋裝裙的人,一頭柔軟的卷發俏皮地垂在胸前,臉上那飽滿的唇上抹着當下最流行的粉色口紅,她别開眼睛,淡淡開口道:“你的房間在中間。”說完,她彎腰擡起放在假山上裝着藥材的簸箕轉身離開。
顧沅看着那抹深藍色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現在丫鬟都那麼傲氣的嗎?”
但她随後搖了搖腦袋收回視線,垂眸去瞧那丫鬟待的地方并無特别,隻能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進到房間,顧沅就知道原主備受寵愛這件事并不是誇大,顧家的大廳并不是當下最流行的皮質沙發,而是那種中式的沉香木頭做成的座椅,雖是這樣,但原主房間的風格卻是按照西洋風來布置的,光是那看起來軟軟的床墊,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顧沅一邊坐上去,一邊忍不住啧啧感慨,原主家之前是得多有錢啊。
但顧沅心裡更多的是羨慕原主能有那麼多人寵愛,盡管後期顧家權勢不及程家之一,但顧長延還是拼盡全力給原主報了仇,就連在顧長延的心裡,女主都排在原主後面。
原主從小被全家寵着,眼看着被賣到顧家的女主,她心中慢慢升起了一股危機感,小時候仗着寵愛對女主又打又罵,長大後回國看不起穿着樸素的女主,不斷陷害女主,最後還瞎了眼愛上了一個家暴男,死在了對方的手裡。
想到這兒,顧沅身上爬滿雞皮疙瘩,她現在要好好苟着,不能去陷害女主作天作地。
夜晚來臨,顧沅小憩醒來,這時,房門被叩響,“小姐,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顧沅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慌裡慌張地穿鞋子,“噢好,我馬上就來。”
顧家長廊上的點了一排紅燈籠,長廊下的水池裡的水倒映着紅色的光,顧沅跟在丫鬟後面東張西望,她眼中滿是好奇。
“小姐,到了。”
顧沅進入大廳,發現人都到齊,就剩下她一個。
她姗姗來遲,卻沒有人起疑,顧沅松了口氣,這時,一溫婉的女聲喚她名字,“沅沅,坐到娘這邊來。”顧夫人對她招招手。
顧沅低着頭擡腳走過去,面對親昵地摸着她手的顧夫人,但還是有些不自然。
好在顧奶奶開口說話,“人都到齊了,我有個事想要和大家說一下。”
聽到顧奶奶開口說話,她擡頭看向主位,餘光掃過自己對面有個穿着深藍色衣服的人,顧沅連忙回頭,心裡卻有些驚訝,她怎麼在這兒?
對面的姜清感受到一陣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她擡眼,卻對上對方那沒來得及收回的眼神。
偷看被抓包到的顧沅有些尴尬,卻見對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不同意,娘,長延怎麼能和她在一起呢,先說她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長延,而且性格又木讷,不說是我不答應,老爺如果知道,也不會同意的……”
顧奶奶聽到沈夫人提到死去的沈老爺,她一掌拍在長桌上,語氣激動,“不論說姜清救了老婆子我一條性命,就這十年,如果不是她在旁邊輔助我掌管顧家的鋪子酒樓,我們現在早就在江陵那條石橋下喝西北風了,”等平複下來,顧奶奶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再說姜清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她什麼品行我一清二楚,如今長延和姜清都到了成婚的年齡,幹脆就找個好時間把這事辦了吧。”
聽到這兒的顧沅整個人都是呆滞住的狀态,她看着對面那個聽到自己婚姻大事的人臉上哪有一絲嬌羞,更多的是面無表情,怎麼都看不出她哪一點像原著中小可憐的形象。
而顧夫人還要開口勸,卻見顧奶奶把茶杯重重放下,“難道要我跪下來求你同意才行嗎?”
顧夫人看顧奶奶面色溫怒,隻能臉色難看的把話咽了下去。
顧長延看着一邊是疼愛自己的娘,一邊是自己敬重的奶奶,雖然不敢忤逆顧奶奶的決定,但他心裡卻十分厭惡這種包辦婚姻的封建惡俗。
顧沅看着坐在女主旁邊,全程都沒給女主一個正臉的顧長延,她默默給男主心裡點了個蠟,活該他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