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柳病!”顧沅語氣激昂,把剛剛甯兒所講的一五一十告訴姜清,說罷,顧沅面露嫌惡。
姜清聽了,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指尖輕叩桌面。
顧沅看到姜清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忍不住着急,她坐在姜清旁邊的椅子上,“我們都查出病因了,那就立即對症下藥,把王勇醫好,我們也就不必在這兒了。”
顧沅因為這件事情心急,連着好幾夜都輾轉反側了,她腦海裡又沒有這段劇情,再加上男主一直沒有露面,她那顆心啊,隻要是這件事沒有完結,她都感覺腦袋上那把陰冷寒冽的大刀會落下來。
“沒有那麼簡單。”姜清看着顧沅,輕聲開口道。
顧沅卻認為證據已經擺在明面上了,為什麼姜清還要想那麼多。
顧沅蹭的一下站起來,“真是一個老腐朽!”留下了這一句,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來到外面,顧沅感覺自己心裡有一股無名氣,她一手叉着腰,一手給自己扇風,虧她每天跑出去去找王勇生病的病因,現在找到了原因,也不知道女主在堅持什麼。
顧沅越想越生氣,她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無聲的發洩着自己心中的郁氣。
直到傍晚,兩人離開王家,在路上,兩人并肩而行,換做以往,一路上少不了顧沅叽叽喳喳,而姜清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一路上沉默還是沉默。
而現在,因為下午那件事,顧沅也難得沒有講話,而姜清,話本就沒有多少,一路上除了自行車鈴聲,和小轎車輪胎壓過碎石子的聲音,兩人之間就好像隔了一條銀河似的,誰都沒有搭理誰。
顧沅餘光瞥見沉默不語的姜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說話就不說話呗,搞得她很稀罕和對方講話似的。這樣想,顧沅輕哼一聲,以此表達自己的不屑,随後故意加快腳步,甩下姜清一大截。
直到回到顧宅,處理好藥鋪的事情之後,姜清都沒有再看到過顧沅一眼,回到卧室,以往夜晚總是敞開大門以此來驅散熱氣的門也是緊閉狀态。
顧沅趴在床上,如前幾天的夜晚,翻來覆去睡不着,而身上也是那滾燙的熱氣,顧沅撸起了袖子,但熱意沒有減少一絲一毫,顧沅翻身起床,打開了窗戶,她坐上窗台,看着綠意盎然的院子,撇了撇嘴,“真是一個榆木腦袋。”
隔壁翻書聲響起,顧沅探出腦袋,隔壁門縫地下漏出一個微弱的紅光,一陣清風吹過來,顧沅額前的碎發揚起,被這風一吹,顧沅身上的熱氣也沒有多少,連帶着心裡的煩躁也少了許多,“算了,我那麼大氣的一個人,才不會計較這些呢。”這樣說着,她跳下窗台,決定要把花柳病的症狀找出來,然後扔在姜清的身上,以此狠狠的嘲笑姜清,并且讓姜清因為不信自己而道歉。
這樣想着,顧沅的心情徹底好起來了,她從地上撿起幾天前從姜清那兒死皮賴臉要來的幾本書籍,你問她為什麼在地上,當然是因為剛拿過去時,顧沅在床上看了不到十分鐘就已經昏昏欲睡起來,而書也是因為她翻身的時候滑下床的。
顧沅拍了拍書上的灰塵,她打開台燈,趴在床上看着那晦暗難懂的書籍,“果然選擇醫生這一職業的人都是怪物,這麼枯燥的書是怎麼看得下去的。”顧沅不禁小聲嘟囔道。
夜色甯靜,窗外已經黝黑一片,唯有門上倒映着一倩影,“啊!找到了。”顧沅坐直身子,指着書上花柳病的症狀,眼睛裡閃過興奮,下一秒她打着赤腳,蹬蹬蹬地跑到姜清門前,顧沅已經開始想象自己把書給姜清看時,姜清臉上會是什麼表情,是拉着她的手一臉抱歉地道歉,還是冰冷冷的表情不承認,但無論如何,都說明了姜清不相信她的話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決定。
這樣想着,顧沅就擡起手要敲門,可在手要碰到門的時候,顧沅腦袋裡想起姜清的那一句,“沒有那麼簡單,”顧沅瞬間洩了氣,她看着眼前這扇門猶豫不決,可還沒等她做好決定,下一秒門就開了。
顧沅那睜大的雙眼眨了眨,面上還沒轉換過來的表情盡是呆愣,姜清想不起這是第幾次她半夜打開門發現顧沅站在自己門口,姜清衣服還沒換,想來是剛翻閱完書籍,“有事?”
言簡意赅的話讓顧沅結巴了好一會兒,顧沅咬了咬嘴唇,猶豫着要不要把書給姜清看,但就是顧沅在愣神的這一會兒,已經過去了十幾秒,姜清看着擋在自己面前,卻又不說話的人,再好的脾氣也都消失了,再說她對顧沅哪來的好脾氣,不給她灌一碗毒藥,都是她大氣。
姜清本就因為這幾天的事情憂慮,這時候也沒有心思再和顧沅扯皮,她見顧沅不說,便直接繞過對方離開了。
等顧沅回過神來,空氣中隻殘留着一個淡淡的冷香。
第二天,飯桌上顧沅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捏着筷子,旁邊的顧長延見了,不由得輕輕拍了拍顧沅的腦袋,“昨晚去當賊了?”
顧沅:???
顧長延看着對方滿臉問号,不由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眼睛下面怎麼挂着兩團青黑?”
顧沅撇了撇嘴,沒有理會顧長延的打趣。
“看來是昨天玩得太開心了,晚上都興奮的睡不着。”顧長延捏着下巴,看着顧沅無精打采的模樣,笃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