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微微側頭,發現南意站在門口一臉戒備地盯着她。
直到目視姜清離開房間,南意視線落到那株正晃動花朵的風鈴花,她指尖揉撚着花葉,眼底翻滾着滔天的妒嫉。
等顧沅回到卧室,入眼的就是那盆光秃秃的花卉,走上前發現花盆旁邊的地上還散落着花瓣和樹葉,看上去像是經曆了一場暴風雨。但......顧沅看着窗外那如柳絮般的細雨,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是外面雨造成的。
恰巧南意正端着水進來,看見顧沅站在花盆前,面露疑惑地摸着風鈴花地殘肢,随後反應過來,臉色立馬切換成成誠惶誠恐,“小姐,奴婢剛剛回來的時候,正巧碰見姜清神色慌張地從小姐您的屋子裡出來,等奴婢回到房子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說着,好似害怕顧沅的責備,立馬跪在地上,低垂着腦袋:“都是奴婢的錯,當時沒有出手制止。”
顧沅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南意咻的一下跪在地上,吓得她立即上前把南意從地上拉起來,“這不過就是一盆花,大不了讓我哥再拿一盆給我,你不用太過自責。”
南意聽到這話,緩緩擡起了頭,眼眶通紅一片,抽抽噎噎地開口:“小、小姐你真的不、不怪我嗎!”
顧沅看着面前這個年紀放在現實世界也不過在上高中的女孩,不由地在心裡泛起一絲心疼,但看着南意渾身圍繞着一股自責,顧沅佯裝生氣地舉起食指,輕輕戳着南意地腦袋,“難道在你的心裡,你家小姐就是一個善惡不分的壞人嗎!”
南意小心翼翼地擡頭,觀察着顧沅的神色,見顧沅睜大眼睛蹬着自己,不知為何,明明是一副兇狠的模樣,但在她臉上,就像是一隻毫無攻擊性的橘黃小貓,試圖通過自己張牙舞爪的外表來吓退敵人,但在外人看來,卻像是在撒嬌賣萌一般,毫無攻擊力。
南意不由地噗嗤地笑出了聲,顧沅不明所以,立即伸出手裝作要打對方一樣,“好啊你,還敢笑我!”
南意卻立即求饒,“小姐,我錯了!”此時氣氛融洽,與顧沅的打鬧讓南意都忘記她們兩人雲泥之别的身份,她甚至大膽到連奴婢的自稱都忘記掉。
待南意低落的情緒一掃而光後,顧沅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南意,剛剛除了姜清,你還有看到過别的人進出過院子嗎?”
聽到這話,南意臉上的笑意慢慢消散,她微微低下頭,佯裝思考,腦海中閃過穿着藍色長衫的男人,雖說看不清正臉,但南意卻堅定那人不是顧長延,因為那人是和顧長延截然不同的氣質,顧長延像是一個矜貴的富家公子,渾身一股用金錢堆砌出來的疏離矜傲感,而那人渾身卻散發着一股儒雅随和的氣質。
但無論那個人是誰,今天有進出過這個房間的人,除了顧沅和自己,那人必須得是姜清,想到這兒,南意斂了斂神色,她擡起頭,一臉茫然地看着顧沅,随後搖了搖頭。
顧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是姜清會做這種事情,但轉念一想,這種事情又不是隻有人能幹出來,說不定是什麼鳥,貓,或者是老鼠啥的,這樣想着她把這件事抛在腦後,她扭頭,看了看那盆花,心裡泛起一絲可惜的情緒,本來打算先把這花養幾天再給姜清送過去,但沒想到還沒送到人家手裡,就出了這個意外。
書房裡,顧長延正看着手中的賬本忍不住頭疼,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她探出腦袋,看到顧長延,一臉鬧心的模樣,忍不住好奇,“哥,你怎麼了,怎麼臉色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見是顧沅,顧長延把賬本啪的扔在長桌上,忍不住癱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還不是店鋪的賬單出了問題,這幾日有許多對不上的帳。”
顧沅眼睛一亮,湊到顧長延身邊:“哥,我記得嫂子之前不是管理藥鋪的嗎,要不然你去問問嫂子。”
“什麼嫂子!”顧長延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奶奶不懂,難道你還不懂你哥我的性格嗎,你哥我喜歡的是自由戀愛,才不興那個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又是這話,顧沅聽到的次數都不下八百次了,甚至熟悉到顧沅能預知顧長延的下句話是什麼,這樣想着,在旁邊聽着顧長延絮絮叨叨的顧沅忍不住學着他的動作模仿起來。
顧長延一口氣說得口幹舌燥,但不見顧沅出聲,扭頭就看見顧沅歪着腦袋,正沉浸在自己得模仿秀裡出不來,顧長延氣得忍不住磨牙。
等顧沅回頭,就見一隻大手飛到自己面前,下一秒,顧長延就給自己了一個腦瓜崩,顧沅不由地捂着腦袋,“顧長延!!!我要告娘你欺負我!!!”
但顧長延絲毫不怕,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雲淡風輕道:“你去吧,但是娘和奶奶去山上祈福了,你去了也是白去。”
顧沅氣急:“你現在就嘴硬吧,等日後有的你哭的,虧我還給你出注意,真是不識好人心!!!”
聲音太小,顧長延沒有聽清楚,他疑惑地開口,“什麼?”
看着顧長延單純的模樣,再想到之後顧長延跪在雨夜裡求得女主原諒的劇情,顧沅一改臉色,一臉讨好地上前為顧長延捶肩膀,轉移話題:“哥,你上次讓人搬進我房間的花還有麼?”